梁飛航也随着池晚黎的視線看過去,眯眼看了一瞬,轉頭略輕佻的說:“你是指秦總?”
池晚黎不是沒聽出他口中的輕視,但隻是很平靜的對上他的視線,而後輕笑。
機鋒乍起,不懷好意。
因着之前被池晚黎拒絕不止一次的腦羞成怒在此刻盡顯。
“還是說,”梁飛航晃一晃手裡的酒杯,嘴角帶上一抹譏笑,“是秦總旁邊的那位?”
池晚黎無辜:“小梁總這段時間,不在國内嗎?前些天,季董的專訪應該反響還不錯。”
“阿黎!”一道女聲打斷即将說話的梁飛航。
随之一起出現在她們面前的,還有剛才在門口的那幾位。
池晚黎微怔,視線從季庚禮身上不自然的掠過,與女人打招呼:“憶齡。”
梁飛航的反應速度更快,找到核心人物,“季董,秦總。”之前他有幸見過季庚禮一回,這樣的場合,自然是主動一點,能搭上話的最好。
季庚禮臉上還是淡笑,沒有出聲,視線落在池晚黎身上幾許。但秦墨與他是多年好友,很敏銳的捕捉到了。
顯然季庚禮這是懶得回,秦墨笑着開口替朋友周全:“小梁總,好久不見。”又問的饒有興緻,“不介紹一下這位女士嗎?”
池晚黎有些尴尬。秦墨這意思,似乎以為她是梁飛航的女伴。
“秦總,這位是池晚黎,北城報社的主編,也是我的朋友。”黃憶齡松開未婚夫的胳膊,滿臉笑意過來挽住池晚黎,搶在梁飛航前面開口。
又有點開玩笑似得道:“以後您要是有采訪的需要,也可以找我們晚黎哦。”
秦墨哈哈一笑,“是我眼拙,池小姐你好,我是秦墨,以後有機會一定合作。”
秦墨今年三十有五,但身上依舊有種少年的爽朗之氣,就如此刻他笑起來,連眼角的紋路就好似在散發着個人的魅力。
池晚黎回笑:“久仰秦總。”又見縫插針,從手包中拿出一張名片給秦墨遞過去,“北城報社池晚黎。”
秦墨觑一眼季庚禮的臉色,接過名片,“池小姐年輕有為啊。”
季庚禮不着痕迹的打斷秦墨:“池小姐,又見面了。”
剛才他進來時,不知怎的,雖然面前站了很多人,但一眼一眼就看到了角落裡的她。
和上次在陳教授家見面的真實和随性不一樣。今天她依舊穿了職業套裝,與周圍那些公主仙女裝的女人一下就區分開來。
兩人見過的面寥寥可數,但他能看出來,通常她在外,專業便是她想傳達給人的第一名片。
像是一層保護色,将她緊緊包裹起來。
看神色,她和她面前的男人聊的不算愉快,他想,也許她是遇到了什麼問題。
于是一起過來。
季庚禮自己也不清楚,那一瞬跟着過來的動機是什麼。
池晚黎驚訝,沒想着季庚禮會主動打招呼,笑回:“季董。”
季庚禮颔首,這時才看了一眼梁飛航,微微點頭,而後眼神又落在池晚黎身上,有些詢問的意味:
“可否方便借一步說話”
周圍的人的神色各異,黃憶齡卻是一臉八卦的看着。
秦墨訝異季庚禮何時竟會主動邀請女士。
而梁飛航内心則是在揣摩,池晚黎看起來真和季庚禮關系匪淺,但這說話的方式也未免太過客氣了些。
池晚黎以為是專訪的事情,正好想逃離一旁的梁飛航,于是點點頭,放下中的水在吧台上,“季董客氣,當然。”
季庚禮點頭,說這邊請。
池晚黎跟在季庚禮左手邊,身邊秦墨等人跟上,外人不知内情,在他們看來,倒像是秦墨等人簇擁着她和季庚禮,有心人已經開始打聽,季董旁邊這位女士是誰。
從角落的吧台,走到了整個宴會廳的中央。
整場的視線也随之聚焦遊移。
季庚禮仿佛生來就是被矚目的。他今日依舊是一身深色的正裝,上面是意大利知名工坊繡娘親手一針一線繡成的暗紋,沉穩内斂,又貴氣鋪陳。
和他這個人,給外人的感覺一樣。
池晚黎不着痕迹輕咽口水,無法想象,當那副軀體毫無保留與遮擋的袒露在人面前時,該是一副如何令人血脈贲張的局面。
“池小姐?”
季庚禮的聲音低沉且富有磁性,但眼前的人視線似是非是的停留在他的身上,并未做出回應。
他往前小幅度的走兩步,兩人之間的距離縮小,他再次開口:“池主編?”
“啊?”
池晚黎小聲驚呼,回過神來。驚覺自己和季庚禮之間的距離如此近,掩飾似的往後退了兩步,擡手整理一下自己的碎發,以想緩解尴尬。
——這個人就在她眼前,而她,在對他□□有所想象。她一瞬間很鄙夷自己,季庚禮,是有老婆的人。
但她忘了,今日她梳了一個幹練的低盤發,額前是一片光明。
于是她這樣的動作,倒更有了幾分欲蓋彌彰的意味。
季庚禮看出來池晚黎的尴尬,颔首看一眼正在看好戲的秦墨,眼中意思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