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虹接到警局來電,說顧婉婉的案子開始立案調查,但具體細節不方便透露,隻請她放心,警察一定會将蓄意謀殺顧婉婉的兇手找出來。
同時警方也告知了她另一個消息,由于顧婉婉本人還活着,所以就算找到兇手,也隻能按殺人未遂來判定。
魏虹氣得牙癢,顧婉婉能活過來,是她僥幸或是奇迹,而絕非兇手心慈手軟。
謝婉兒站在樓梯口聽見這番對話,折返回房間。
她不懂現在的法律,隻認為殺人便要償命。
坐在床上,她也在盡可能回憶那段記憶,希望找到蛛絲馬迹。
可久未有頭緒,倒在床上睡着了。
直至淩晨十二點,一陣陰風吹進屋内。
冰涼入骨的寒意包裹在顧婉婉身上,她下意識去拉被子,卻怎麼也拽不動。
反複嘗試幾次,倦意消散,顧婉婉睜開眼,看見床邊站着兩道人影。
一人融入夜色,一人白色長袍格外打眼。
兩人默契垂頭,兩雙死氣沉沉的眼睛,盯着床上的少女。
一雙靈動的小鹿眼,正圓溜溜地望着他們,臉上并未出現恐懼之色,還俏皮地眨了眨。
黑無常範無赦拿哭喪棒往少女身上戳了戳,“婉兒,是你嗎?”
顧婉婉淡淡開口:“不是我還能是誰。”
聞言,黑白無常情緒激動,坐到床上。
“婉兒啊,咱哥倆找了你一晚上。”
“你知道不知道,你這一趟給地府弄了個大麻煩。”
“新老大都親自去奈何橋監工了。”
你一言我一句的。
顧婉婉不免好奇,“怎麼了?”
白無常謝必安放下哭喪棒,推了推寫着一生見财的白色高帽,緩緩道來。
謝婉兒乘坐巴車,剛離開冥界,地府就迎來了萬年難得一遇的大地震,那是一個山崩地裂,忘川水倒灌,引得百鬼哭泣。
最後奈何橋徹底坍塌,黃泉路也直接塌方。
通往陰陽交接的那段由鬼術搭建的現代化地軌,也因此斷裂,謝婉兒乘坐的巴車直接翻進幽冥深淵,廢了好大勁兒才撈出來。
打撈隊發現謝婉兒不見了,整個地府也因此亂了套。為了不讓上層領導知道,新閻王親下基層,組織判官、鬼差、孟婆等人,修複地府。
也命他倆查找謝婉兒的下落。
他們也是順着她身上還未完全散去的陰氣,找到了這裡。
謝必安說完扯了扯她的頭發,“借屍還魂了?”
得知兩人是特意來找自己的,謝婉兒把脖子伸得老長,急迫道:“來,快來,鎖我的命,把我從這個屍體裡弄出去。”
範無赦上下打量她,表情滿意,“出來幹什麼,這具身體多漂亮啊。”
謝婉兒嘟囔着,“漂亮有什麼用,我的鬼術都消失了,還怎麼積德,快把我弄出來。”
範無赦擺擺手,“那可不行,你以為我們的索魂鍊是可以逮着人就随便亂套的嘛。”
女生臉上出現委屈巴巴的表情,浮着淚光的無辜小眼神看得他心一軟,“哎呀,再說了也得找到死者的魂魄,我們鎖一個,送進去一個,才合理嘛。”
謝必安幫腔道:“婉兒,你不要讓我們工作難做嘛。”
謝婉兒随手拿起床上的玩偶抱在懷裡,滿臉不開心,“那你們快回地府找找她吧,我剛剛在家裡聞了很久,都沒有她的氣息,肯定死透去地府了。”
黑白無常對視一眼,拿着手中的哭喪棒,揮動上面的碎布條,果然沒有招出任何魂魄。
随之,異口同聲道:“行。”
轉身就要走,謝必安又被謝婉兒一把拽住,她指着他手中的哭喪棒,“白爺,給我個鈴铛呗。”
“什麼?”謝必安護住他的棒子,“不行。”
黑白無常各有一根黑白哭喪棒,上面也各系着一個鈴铛,一人搖鈴,另一方也會有所感應,因此來進行聯絡,而且這玩意在三界的任何地方,都可使用,完全不會出現沒有信号這檔事。
謝婉兒是要定了。
見他不同意,謝婉兒掐着自己的脖子,威脅道:“給不給,給不給!不給我現在就死了回陰間去。”
謝必安是怕了這祖宗了,揪下鈴铛交她手裡,“你可别弄丢了,這東西被活人撿到,要出大麻煩。”
謝婉兒捧着鈴铛,甜甜一笑,“知道了,白爺。”
送走兩鬼,謝婉兒覺得肚子有些餓了。魏虹帶她去過廚房,指着一個雙開門叫冰箱的櫃子,告訴她裡面有吃的。
顧家隻有兩個傭人,一個司機,司機不住家,傭人的房間也并不在别墅裡。夜深後,偌大的别墅隻有魏虹、謝婉兒與那位王姓男人。
赤着腳,謝婉兒的行動并未發出聲音。
剛走下樓梯,謝婉兒便瞧見一個穿着睡衣的男人站在餐廳背後的陽台上,手裡拿着什麼。
謝婉兒貓着身子,走得更近些,發現是老王在打電話。
手機她見過,還有什麼平闆、遊戲機她都見過,是陽間的人燒給陰間家屬的,快遞鬼差說現在陽間都興這個東西。
謝婉兒躲在一個椅子旁邊,支起了耳朵。
夜深人靜,老王的手機漏音嚴重,對話謝婉兒聽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