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倒退回九小時前,校長帶着江銘一行人去監控室查看監控。
按幾個女生所說,偷拍的照片和避孕套是下午第二節課結束,去辦公室交作業時發現的。
時間在3點到4點半之間。
而姜家誠說午息的時候,他從包裡拿過維生素來服用,當時包裡并沒有任何不屬于自己的東西。服藥之後,他就在辦公室備課,直到十二點半,他去食堂吃飯。
也就是他離開教室,到包裡出現這些東西的時間應該是在12點半到3點之間。
江銘先調取了辦公室的監控,期間有幾個老師進出,但都沒有去過姜家誠的工位,之後就是第一節課下課,有幾個學生相繼進來,交收上來的作業,也并無任何異樣。
江銘又将監控退回去,重新觀看。
這次他看得更加仔細些,四個女生沒有出現在辦公室,一直在教室裡說說笑笑的,到姜家誠工位放作業的是兩個男生。
一個放作業,一個則是站在工位側前方,這個位置剛好遮擋了攝像頭的位置,拍攝到他的背影,卻看不清另一個男生放下本子後的其他動作。
江銘朝姜家誠問道:“這兩個男生是你們班的嗎?”
姜家誠這會兒還有些緊張,湊到屏幕前看了一會兒才說,“放作業的是餘軒陽,站這裡的叫周晉,都是我們班的學生。”
江銘扭頭對校長道:“那就再看看今天這兩個人的活動軌迹。”
說罷他看向自己的同事,“再出去查一查學校外安裝了監控的店,看看沒有這兩個男生出現。”
站在一旁的四個女生聽見他的話,開始有些慌了。
眼神躲閃還想說些什麼,就有幾位家長沖進辦公室。
其中一個女人不問青紅皂白,拿着包朝姜家誠的頭上砸,口裡罵罵咧咧的。
“你個畜生,為人師表,居然偷拍自己的學生,你要不要臉!”
另兩個中年男人也沖上前來,額頭青筋凸起,對着姜家誠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民警老師廢了好大的勁兒,才将幾個家長拉開,把唇角滲血的姜家誠護在身後。
他被打也并沒有還手,隻是捂住頭做出抵擋姿勢。
江銘回頭遞紙巾給他,卻不想這個動作,又把姜家誠吓得直接坐到了地上,渾身發抖。
把紙塞到姜家誠手裡,江銘轉過頭呵斥施暴的家長,“動手打人是得進局子的,怎麼,想被關上幾天,給子女留個污點?”
這句話的殺傷力極強,其中最為沖動的男人整理自己的衣服,緩解胸口的怒火,道:“他偷拍我們女兒,挨幾拳怎麼了。”
“現在事情還在查。”江銘提高聲線,震懾住幾位失控的家長,免得事态更加嚴重,“就算他真的偷拍了,也有法律來審判他,你們不能動私刑。”
聽見江銘的話,幾位家長七嘴八舌的數落起來。
“看你年紀輕輕的,還沒有子女吧,要是你的女兒遇到這樣的事,你就說不出這種風涼話。”
“再說了我們家媛媛從來不撒謊,她都這樣說了,就肯定是真的!”
“就是,還查什麼查,我相信我女兒,你們還不趕緊把這個人模狗樣的畜生抓起來。”
“這老師一看就猥瑣。”
男人話落看了眼蜷縮在角落的姜家誠。
不知何時他留鼻血了,可他卻沒有用衛生紙将血擦去,而是任随它流下,滴落到衣服上。
此時,姜家誠的模樣有些怪異,唇角扯出笑意,不遮不掩地看着幾位家長,冷聲道:“要是她的媽媽也像你們這樣,相信她就好了。”
幾人都沉默了,不明所以地盯着姜家誠。
他奪走民警手裡的照片,揮起手将照片朝幾個人身上砸去。
“明明都看見了她身上的傷,為什麼你們警察還要說是學生之間的玩笑!”
江銘也被他突如其來的暴戾給吓了一跳。
幾位老師更是沒有看過姜家誠這副模樣,大氣不敢出。
他好像失控一般,扯着自己的頭發,“不是我做的!根本就不是我做的,逼死她的是你們,是你們!”
江銘要去拉他的手,卻被男人躲開了。
姜家誠蹲在地上痛哭,“為什麼,為什麼就不肯相信我們。”
這時,幾個去校外查看監控的民警返回,看着一地的照片也很奇怪,新入職的員工去撿照片,另一個女警把拷貝來的監控視頻遞給江銘,又看看幾位家長,表情不屑。
“在一家奶茶店的門口拍到了幾個人拿這避孕套。”女警把裝有避孕套的證物袋拿出來,放在女生面前,“視頻裡的看得很清楚,就是這一款,你們别說是巧合。”
一個女生擡眸看了一眼紅色小袋子,臉色微變,“市面上的避孕套都差不多,我們不能買嗎?”
這位女生的家長臉上可挂不住,拉了女生一把,“女孩子買這些東西幹什麼。”
說完她還是維護着自己的女兒,“就算我女兒買避孕套又怎麼了,女孩子懂得保護自己沒什麼不好的。”
想不到這位家長還挺開明,女警又說,“是沒有什麼問題,可問題是,她們給了男生避孕套之後還給了一個信封,我能問問信封裡是什麼嗎?”
民警把目光又移到了女生身上。
她們正猶豫要不要開口時,教導主任将餘軒陽和周晉帶進來了。
“他們剛剛已經說了信封裡是什麼,現在你們也說說,如果東西是一緻的,我們再查。”
江銘不擔心幾人串供,坐在椅子上,看着幾個女生。
校長這個時候也看出了大概,“現在當着家長的面說清楚,給老師道個歉就算了,要是還不承認,等之後查出來就直接給處分了,這會影響以後你們升學的。”
教導主任也說,“平時你們幾個就不安分,老師已經很包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