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一邊說着,一邊還将身前的三隻茶盞往她們面前推一推。
原本不确定的謝荼,這下更加确定事必有貓膩。
可她卻覺得有些好笑,既然是要派個人來做些見不得人的事情,為何偏偏選了這麼個不怎麼機靈的丫頭來辦。
心思幾乎全都寫在了自己的臉上,打量着所有人都看不出來似的。
可她又思考了一圈兒,心思細膩又機靈的丫頭多已經被挑着放在了各位主子身邊,倘若事發一定很容易被人給認出來。
也隻有這樣不谙世事、又有野心的小丫頭,用一些财物或豐厚的條件加以誘惑,才能得用。
更何況,待事成後,再神不知鬼不覺地滅口處理掉,任憑誰來,都找不到一個無名無姓的小丫頭身上去。
眼見己方主仆三人一直不接茶盞,小丫頭的眼神裡已經開始閃爍着疑惑,吟心連忙捧起茶盞,随口誇道:
“定遠将軍府的茶水就是不一般,就連這般粗野解渴的粗茶,聞着香味都不太一樣呢!”
說着她便淺淺地抿了一口,又做驚喜狀:“嗯!姑娘快嘗嘗,這茶水果真不一樣呢,入口生津,甚是止渴。”
典心也反應過來,她“哦”的一聲附和着,也同樣端起茶盞喝了起來。
而謝荼也跟着端起茶盞,淺淺喝了一口。
小丫頭親眼見到三人茶水下肚,才露出一副滿意的神色:
“姑娘在此歇息更衣,奴婢再去取些精緻糕點來。”
說罷轉身就走。
她倒是聰明,知道等待藥效發作期間,要離開屋子。
謝荼聽着小丫頭的腳步聲隻到達院子門口附近,而後又輕悄悄地折返回來。
她對着自己的兩個婢女使了眼色,手中的茶盞“啪”地摔在桌上,自己則撲倒在桌面上。
而吟心叫着“姑娘你怎麼了”,也跟着摔碎茶盞趴在了謝荼的身邊。
典心有樣學樣,甚至帶倒了身下的闆凳,掙紮着撲向屋子門口,最終倒在了屋子門邊。
院子裡候着的小丫頭聽着屋子裡的動靜,直到悄無聲息歸為甯靜後,才蹑手蹑腳地推開房門走了進來。
她先是用腳踢了踢趴在門口的典心,又走進圓桌推了一把吟心,最後才将謝荼翻過面來,用手指探向了她的鼻子下方。
就在她的手指剛剛觸碰到謝荼的鼻尖時,一隻手突然死死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緊接着躺在地上的典心暴起把小丫頭壓在身下,連同吟心一起,用麻繩将她的手腳捆了個嚴實。
為了防止小丫頭嚷嚷出聲,典心随手将自己的汗巾塞進了她的嘴裡。
小丫頭一雙眼睛圓溜溜地瞪得老大,不可置信地看着主仆三人。
“你是不是覺得很詫異,院中的迷香,再加上這茶水裡的迷藥,應當是雙重保險才是,為何我們三人都沒有被你迷倒?”
小丫頭連連點頭,看了看謝荼,又看了看剛剛暴力壓倒自己的典心。
典心嘿嘿一笑,好心解釋:“我們三人有神功護體,百毒不侵,是不是很神奇?”
她假話信手拈來,卻把一個不谙世事的小丫頭唬得一愣一愣的。
見小丫頭不再掙紮,典心又問:“想不想知道怎麼樣能習得這樣的功夫?”
小丫頭點頭如搗蒜。
典心再次嘿嘿一笑,好心道:“那我可有些問題要問你,你如果能如實回答,我就告訴你那功夫怎麼習得,若是你欺騙我們,我們就喂你毒藥,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小丫頭依舊點頭如搗蒜。
典心回頭看了眼謝荼,見她點頭示意,這才伸手拿掉塞在小丫頭嘴巴裡的汗巾。
不過,不等小丫頭說話,她又立刻塞了顆紅豆般大小的東西進了她的嘴裡,掐着她的脖子一擡手,“咕咚”一聲,就被小丫頭咽下了肚子。
“你……你給我吃的什麼?”小丫頭捂着自己的喉嚨,可惜已經吃進肚子裡的東西,無論如何也扒不出來了。
“毒藥啊!”典心一臉邪氣地看着她,陰陽怪氣道:“鑒于你之前膽敢向我們下手,所以我就先下手為強,給你喂了一顆毒藥。”
“隻要你随意嚷嚷引來旁人,或者有半句謊言,那你就得不到這顆毒藥的解藥。”
“這毒藥發作時,毒入骨髓,痛癢難耐,先是讓人從骨頭裡腐爛,再逐漸擴散到全身,在痛苦中死去。”
“你想清楚了再回答我們姑娘的話。”
小丫頭慘白着一張臉,看看謝荼,又看看典心,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最終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