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朗卻說:“那可不巧了,前日是我叫小厮來你家點的菜,那小厮自己貪嘴,偷吃了飯菜,因此才賠了一命。”
夥計在一旁恨得牙癢癢,敢情這人就是要咬死了他們東家!
不料江辭甯忽然走到推車旁邊,一把掀開了白布!
那推車之上根本沒有人,隻有一些帶血的衣衫。
王朗等人僵了僵,一個小厮反應快,立馬說:“死者死狀難看,實在是不便示人,故而我們家公子隻取了一些衣衫過來。”
江辭甯卻朗聲對着周圍百姓們說:“這位公子說寶玉樓的吃食有問題,卻拿不出物證,也拿不出人證。”
王朗打斷她:“人證物證俱在!”
他将楊仵作推了上去:“此乃衙門的楊仵作,想必大家都認識吧?”
衆人紛紛點頭,是啊,既然楊仵作都這麼說了,難不成還能有假?
江辭甯微微一笑:“王家富貴,以錢财收買一個仵作又有何難?”
楊仵作臉紅了又白:“你少血口噴人!信與不信,去問問我們知府便知!”
王朗臉上浮現出勢在必得的笑。
當他王朗是傻子不成?
今日既敢來,自然做戲做全套,知府那邊他早就打點好了!
見江辭甯不再說話,他負手道:“今日諸位在此給我做個見證,寶月樓飯食害死了我的小厮,但我王朗大人不計小人過,若是她肯入王府做個貴妾,那我王朗便一筆勾——”
他話還沒說完,忽然被人從背後兜着屁股踹了一腳!
王朗猛地往前一撲,磕在推車上,當即摔得滿嘴是血。
他驚怒交加,往地上狠狠吐了一口血,回頭破口大罵:“哪個兔崽子連小爺我都敢踹!”
卻在見到對方那張黑臉之後戛然而止。
楊仵作更是一個哆嗦:“大,大人。”
再一看,寶月樓東家的兒子跟在自家知府背後!
他縮了縮脖子,暗叫不妙。
王朗看清來人,捂着嘴口齒不清喊:“錢大人,您來了,可要為我做主啊!”
王家在鄞州也做着餐飲生意,兩家本就有競争關系,王朗正想趁着這一次,把寶月樓徹徹底底鬥垮!
他剛花了大價錢打點好衙門,怎麼知府看上去一副恨不得生吞了他的模樣?
他忍痛上前:“大人,這寶月樓的飯菜吃死了人……”
錢大人怒喝道:“住嘴!”
王朗見他态度大變,自然明白事情有異,當即撒潑打诨:“好啊錢大人!你收了我黃金五十兩,還想出爾反爾?!”
錢大人急得大喝:“來人!王公子受傷了,快帶他去看大夫!”
王朗當即破口大罵:“你個老匹夫!出爾反爾!”
他一副狗急了跳牆的模樣對着江辭甯說:“你個臭婊.子,老子今天不把你抓回去抽上五十大鞭老子不姓——”
“啊!”
那錢大人憋紅了一張臉,擡腿狠狠将王朗踹到地上!
王朗猝不及防,當即臉着地摔掉了一顆牙。
錢大人不理會地上之人的哀嚎,反而扭頭看向江辭甯,換上一副恭敬客氣的笑容,壓低聲音說:“不知殿下莅臨鄞州,是本官照顧不周了。”
他聲音雖小,但王朗還是敏銳地聽到了“殿下”二字。
他捧着血水涎水直流的下巴,呆楞地看向江辭甯。
不是,他王朗這麼倒黴,撞上了個真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