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一群年輕人在一起,總感覺自己的心境也變得年輕了。
走出教材室,陽光灑滿大地,呼吸着新鮮的空氣,整個人也有着脫胎換骨般的透徹。
跟胡曉琴說的那句話,聽衆也包括自己。
這些道理說給别人聽的時候,好像很容易,怎麼自己就聽不懂了呢。
範惜搖搖頭,感覺心中對前男友的怨怼都消失了不少。
她擡起頭,迅速掃過周圍的樹木。
很好,沒那個神出鬼沒的男主,心情更好了。
誰能知道那個從天而降的司空景,給她的内心造成了多麼大的陰影。
随意溜達溜達,很快就到了集合的時間。
自由的時間真是格外短暫,明明她坐在教室裡的時候,一節課很長很長很漫長的。
程安回到了男生的隊伍裡,範惜則回到了女生的隊伍裡。
前面站着的就是江茉,見她回來輕聲道:“你好膽大,就這麼光明正大的回來了。”
“我又沒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不是,你是跟程安一起回來的。”
“對啊,怎麼了,他見不得人?”
江茉:……
前面的老師已經發現下面的竊竊私語,“安靜,能不能安靜?”
“什麼時候安靜,什麼時候解散。”
範惜閉嘴了。
幸好他們班的體育老師,不是那個人渣,否則她現在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了。
一分鐘後,老師宣布解散。
學生的隊伍迅速散開來,有的往教室走,有的往小賣部走。
範惜和江茉故意放緩了腳步,一邊走,還能一邊聊聊。
江茉很好奇,剛才都發生了什麼。
兩人走在沒什麼人的小路上,穿過這片小樹林,得繞點路才能回教室。
看着江茉求知若渴的眼神,範惜整個人都膨脹了。
沒有什麼事情是比八卦更治愈人的,她在上班的時候,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批閱各個pdf,那可是瓜田。
将剛才的事情簡單概括,範惜總結,“沒用的東西,隻會哄騙未成年女生了。”
“你好牛,”江茉豎起了大拇指,“你還是你,絢爛的煙火。”
自誇是一回事,被人誇又是另一回事。
範惜臉頰微紅,笑了,“嘻嘻嘻,一般般啦,你也在其中發揮了極大的作用。”
“一個戰士在戰場上,什麼最重要?當然是後勤了,就是因為知道你馬上要帶着援兵回來,我才能毫無後顧之憂的怼他!我們都是好樣的!”
江茉也樂了,“我們都好厲害。”
“對,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兩個小姑娘笑成一團,她們忘記了昨天和胡曉琴的不愉快,已經十分團結的将矛頭指向渣男。
兩人都覺得又刺激,又開心。
範惜也覺得十分爽快:被我裝到啦!
也就在這個時候,頭頂的樹木突然發出飒飒的聲音,兩人同時條件反射的一擡頭。
虛驚一場,原來隻是一隻離開的鳥。
樹上空無一物,兩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裡的恐懼。
江茉是對校霸的恐懼。
範惜是對法制咖的恐懼。
她一個遵紀守法的普通人,見到這種走霸道法制咖的路線,隻能做一件事情。
就是報警……
“哈哈,”兩人面對面幹笑着,“還是趕緊回教室吧。”
在那裡講悄悄話,比較安全。
“别急啊,你們說的話很有意思,多說點。”
司空景的聲音再次冒了出來,那一瞬間,範惜毛骨悚然,汗毛都豎了起來。
别告訴她,這個世界還有靈異的設定?
這個男主怎麼有種陰魂不散,神出鬼沒的感覺?
“别找了,在這裡。”
範惜:???
順着聲音,兩人看到了在地上躺平的司空景。
在草地上躺着,還穿着一身綠色的衣服,十分自然地融入了背景中。
很難不讓人懷疑他是故意的。
爸了個根的,他是不是神金啊。
誰會在這個時間點,穿着綠衣服躺在草叢裡啊?
他不怕蟲子的嗎?
偏偏,他還沒有偷聽了的自覺,側身用手撐着臉,“你們說的是誰啊?”
“沒有誰,沒有說。”
“怕我?”
範惜:……
她一個成年人能怕一個未成年?
好吧,确實是有些害怕的,但這也不能怪她。
對他來說,他們隻是見過兩面而已。
但是對她來說,從他叛逆的少年時期,再到他目無法紀的青年時期,一個個小細節,都是她眼睜睜看過來的。
那些女主都沒能知道的陰暗面,她都十分清楚。
她是遵紀守法好公民,當然會害怕他。
但是,這些話不能說。
“怕,為什麼要怕?同學,你是班主任嗎?”
司空景笑了笑,沒有搭茬也沒有開腔,又躺了回去。
範惜趕緊拉着江茉走了。
回到教學樓下面,範惜再次收獲了江茉的一個贊賞的目光。
範惜:……哈哈,笑不出來。
最後一節課結束,所有人都松了口氣,能夠明顯感覺到教室裡的氛圍都變得輕松了。
相比于他人的輕松,範惜還有些糾結。
放假了,就代表宿舍要關門了,她要回範家了。
雖然範家的住宅環境很不錯,但是……要是遇到範父的話,那快樂的心情就要大打折扣了。
上學的這兩天,範父也沒有任何電話消息,就仿佛人間蒸發。那個寵溺範惜惜的慈父消失了。
範惜不擅長跟這樣的人打交道,看到範父的時候,就會幻視她那個破事賊多的老闆。
“惜惜姐,”範真背着書包走到她座位前,“一起回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