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剛一說完,範惜就沖了出去。
看着她風風火火的樣子,老師也懵了,“這又是怎麼了?”
第一排的同學看了全程,知道個一清二楚,老師這麼一問,像是倒豆子一樣倒了出來。
班主任聽完,表情都凝重了起來,環顧四周,沉聲道:“先自習。”
範惜惜這樣跑出去,不太安全,她需要給家長打個電話。
想到這,她也歎了口氣,範惜惜這個家庭情況有些複雜,這個年齡又處于特别敏感的時期,她有這樣的行為,老師一點都不意外。
班主任前腳剛出門,後腳教室裡就亂糟糟了起來。
有第二排的男生跟第一排的女生吵起來的,“你們可真是大嘴巴,跟老師打小報告,長舌婦長舌婦!”
“你才是大嘴巴!”第一排的女生毫不留情的回怼,“早就說了這件事是假的,就你們男生深信不疑,到處傳!八卦男!”
有戚廣的周圍嘲諷他的,“被女神扇了的感覺怎麼樣?爽不爽?”
“你可真慫,屁都不敢放一個。”
戚廣赤紅着臉嚷嚷道:“我隻是不跟一個小女孩計較,我這一巴掌下去,她說不定會死。”
聽他這麼說,周圍的人都笑出了聲,空氣中充滿了快樂的氛圍。
“我看你就是怕被處分吧!”
戚廣的家庭條件一般,在這裡上學已經是他父母盡力的結果了,這也導緻他在學校根本不敢犯錯,生怕被勸退。
他輕易不敢跟同學産生矛盾,就算偶爾會有口角,他也是率先搭台階的那個。
不管是勸退的結果,還是父母失望的眼神,他都沒有辦法承受。
這些人也都心知肚明,這個時候說這些話,也是在故意激怒他。
而戚廣也果然被激怒了,捏緊了拳頭,卻也隻是喃喃說了一句,“不跟小女孩一般計較。”
這個時候,打完了電話的班主任去而又返,“今天的課不上了。”
底下的人還沒來得及興奮,就聽班主任繼續道:“這節課開一個主題班會。”
她轉身在黑闆上寫字,白色的粉筆留下了深刻的痕迹——謹言慎行。
“老師知道,你們這個年紀喜歡無拘無束,說話也很少會過腦子。”
“那今天我們就來讨論一下……”
教室裡的學生在老師的引導下,開始了讨論。
這邊的範惜沖出教學樓,先選擇回了宿舍。
她想先确認一下,江茉的東西還在不在。
她現在得到的信息太少了,無法準确的判斷現狀,必須要做一些準備工作。
回去宿舍的路上,範惜的腦海中閃過了諸多想法……
作為一個在原書中占比頗重的炮灰,有很多已經闆上釘釘的事情是無法改變的。
她剛到這個世界的時候,還有着想要改變世界的豪言壯志。
但是經曆了這些事情,她已經不可避免的産生了一些挫敗感。
即便已經是個成年人了,她處理事情的能力還是一般啊。
當時聽了範父的話,直接就去了鄉下,心裡不是沒有不服氣的。
你看,你防備着養女,但她也是受害者。你心裡擔心她觊觎你的财富,但她對于财富并不熱衷。
不在乎你的财富,也不在乎你,你擔心的事情不會發生,因為我不是你真正的養女。
你真正的養女想要得到你的關注你的愛,但不是我。
範惜冷漠的甚至有些高高在上的分析起了自己的想法。
她的性格一直有些要強,在感覺尊嚴受到了挑釁的時候,就會憤怒的豎起一身尖刺保護自己。
就像那個時候的求婚失敗。
她也是感受到了不适。
你的态度跟我之前想的不一樣,怎麼會不一樣?
你難道不喜歡我?
你竟然不喜歡我?你竟然拒絕我?
從沒想過的回應,讓範惜傷心,也讓她憤怒。
憤怒之後,就開始選擇了逃避。
現在想想,她跟範惜惜的思維方式是有些想通的地方的。
兩人在對待突發情況的時候,都會情緒上頭,暫時失去理智。
她回到鄉下,知道自己能适應環境,這是基于對自己的判斷。但是她卻沒有想過程安和江茉兩個人會怎麼樣,會不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這個自我責怪的念頭剛一閃過,她又自嘲般笑了笑。
經過求婚失敗事件,她已經有些不敢跟他人建立親密關系了。
這也是她沒敢深想的原因。
隻是一種杯弓蛇影罷了。
距離宿舍越近,範惜的腳步越沉重,還沒進宿舍樓,手機就響了。
她掏出手機,上面的來電顯示讓她愣了一下——竟然是範真。
按理說,這個時間點,她還在家教的面前學習的。
手機鈴聲越來越急促,範惜卻有些猶豫。
這個時間打電話是因為什麼呢?
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範惜剛想按下接聽鍵,那邊就已經挂斷了。
随機而來的是編輯好的消息,“父親接到老師的電話了,聽聲音很生氣,是學校發生了什麼嗎?”
這是在給她傳遞消息呢。
範惜有些感動了,呼了口氣,回道:“沒事,别擔心,好好學習。”
那邊收到消息之後就沒有回應了,看來家教看得也很緊。
範父生氣了。
可能又會有什麼舉動了吧,範惜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突然——
“你跟這個沒有血緣關系的妹妹,關系挺好?”
範惜心裡一緊,擡頭看向發出聲音來的位置。
果然又是司空景。
人家都說,這個年紀的男生,比猴子還調皮。司空景是真的跟猴子一樣啊。誰家好人,作為一個學生,天天不上課,還總是爬樹的?
無語了。
許是覺察到了範惜的情緒,司空景從樹上一躍而下,“你們關系真的很好?”
範惜面無表情,“好像跟你沒有什麼關系吧?”
已經焦頭爛額的她,不介意再多一個麻煩,她也不想小心翼翼了。
“就随便問問。”跟她想的不一樣,司空景甚至沒有生氣,也沒有打人的想法。
這讓範惜有些好奇了,這是怎麼回事?
他今天心情好?
果然是原書中那個陰晴不定的男人。
說完這句話,他奇怪的打量了範惜兩眼,又重新爬回了樹上。
動作輕快,如履平地。
範惜不合時宜的想,有這個實力,以後就算司空家破産了,他去景區裝個猴,也不會被餓死的。
“你又逃課了?”
樹上傳來司空景的聲音,範惜随便點了點頭,“對,我要找人。”
“程安?還是江茉?”
“找他們兩。”
“呼——唰——”
在範惜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司空景一手撐着樹幹,又跳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