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徹接到報案的時候,正帶着沈青昀去大排檔吃夜宵。
兩人剛坐下來,點完單,程徹的手機就響起來了。
“蘇家?是我知道的那個蘇家嗎?行,反正我這兒離得也不遠。”程徹挂了電話,抓起車鑰匙起身,幽怨地看向那頭的燒烤攤,“看來這頓夜宵我是吃不上了。”
現在正是燒烤攤生意最火熱的時間,旁邊幾桌的大老爺們推杯換盞的,大聲聊天,時不時爆發出一陣歡笑聲,吵得沈青昀耳朵疼。
沈青昀掃了一眼正在燒烤的小攤,估摸還有一段時間才能做他們的單子,于是站起身,跟上程徹。
“和你一起去,回來就能吃上了。”
把破案說得跟去市場買菜一樣簡單,恐怕也就隻有他師弟了。
程徹吹了個口哨,勾住沈青昀的肩膀,對店家說:“做好先打包起來,我們晚點回來取。”
蘇家。
蘇亦歡也是沒想到,這麼快就又和警方見面了。
雲水市的警力不足,一個警察當成三個用都不夠,好巧不巧,來詢問蘇亦歡案件情況的還是剛才在海裡撈她上來的警察。
“姓名。”
“蘇亦歡。”
“年齡。”
“剛滿……”蘇亦歡沉默了一下,聲音變得中氣十足,“十、八、歲!”
警員揉了揉耳朵,嘀咕道:“吼那麼大聲幹什麼?”
程徹帶着沈青昀到的時候,警方已經展開調查了。
犯罪現場,也就是書房,除了犯罪嫌疑人蘇以哲和死者之外,沒有其他人再進去過。管家也是在發現屍體的第一時間就報了警。
程徹看見坐在沙發上錄口供的蘇亦歡,笑了一聲,用手背拍了拍沈青昀的手臂,示意他看過去。
蘇亦歡若有所感,擡眸對上卷毛青年的視線。
這麼巧?
蘇亦歡皺起眉頭,出于一些微妙的心理,不太想碰見他。
沈青昀隻是看了她一眼,就轉移了目光,掃向屋内其他正在錄口供的人。
一個警員看見程隊和沈青昀過來,和他們打過招呼後,簡述案情:“死者屈家茂,男,年齡23歲,是嫌疑人蘇以哲的學弟,被聘請來家裡當蘇以哲的妹妹蘇雅樂的家庭教師,昨天剛住進蘇家,房間在西副樓,這裡是蘇家主樓。
“據保镖說,他們發現屍體的時間是0點8分,報警後,警方抵達的時間是0點20分,死者死亡時間預計在一個小時之内,也就是23點20分之後。”
正在被詢問的蘇雅樂一拍桌子站起身,“你什麼意思?把我當犯人審問?我都說了我剛才在樓上睡覺,我回蘇家這麼多天,好不容易在零點前能睡着,沒有不在場證明我還有錯了?”
“按照管家的說法,你在23點30分的時候還在書房和死者以及蘇以哲聊天,書房除了你們三人之外沒有其他人。在保镖換崗的時候,你才剛從書房出來。”警員說。
“對啊!我出來的時候屈家茂還活得好好的。而且我們那不是聊天,是他們單方面對我進行安排!”蘇雅樂把桌子拍得“砰砰”作響,相當暴躁,好像馬上就要跟人動手了,和旁邊安靜的蘇亦歡形成鮮明對比。
警員見她如此激動,嗅到了不尋常的味道,立刻翻開筆記下一頁,詢問:“安排你什麼?”
“讓我上學啊!我問你,上學是為什麼?是為了有個學曆好找工作。我蘇雅樂是蘇家大小姐,一天生活費是你們一個月工資的十倍還不止,我不用工作,蘇家不會讓我餓死,還會因為愧疚對我百般好,以後隻要繼承蘇家的财産就行了,繼承财産又不用學曆,我要那個學曆幹什麼?既然我不要學曆,那我上學幹什麼?”蘇雅樂一連串的疑問,把對面的警員說得啞口無言。
對面的警員捏着圓珠筆,心碎了一地。
一天生活費是他們一個月工資的十倍不止……這些可惡的有錢人!太侮辱人了嗚嗚嗚!
沈青昀戴上鞋套和手套,往書房走去。
書房内的同事給躺在地上的死者拍完照之後,将屍體裝袋,搬運屍體從沈青昀的身旁經過。
書房門口,蘇以哲和他的律師坐在外面的走廊上接受警方的調查。
“……我再說一遍,我沒有殺他。我中途昏迷了一段時間,醒來之後他就死了。”蘇以哲緊擰着眉頭,從命案發生到現在,他已經冷靜了下來,但因為他是命案發生後唯一一個和死者呆在同一個“密室”的人,犯罪嫌疑最大,警方翻來覆去問他差不多的問題,試圖找出他言語中的漏洞。
蘇亦歡的嫌疑是最小的,她剛回到蘇家,又是和保镖等人一起發現的屍體,所以問完她基本情況就放她走了。
她在以前的虐文世界還沒有遇見過這種情況,一般像“蘇以哲”這樣的身份,隻要符合這幾點——長得好看,有錢,身份和她這位虐文女主有強聯系,比如是她的非親生哥哥、鄰居、學長、同事之類的,就算是“男主預備役”。
男主的人生不會有污點,更不會惹上命案。
按照她的“常識”,蘇以哲多半是被冤枉的。
蘇亦歡從客廳出來,經過門廊和玄關,走向書房前的走廊,看見一臉疲憊的蘇以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