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到地方的時候,發現那些棕榈葉比昨日瞧着少了一些。
王氏頓感不妙,她道:“該不會咱們村的人,見我們在賣棕榈扇,也起了心思吧!”
李氏覺得她有點多心了,“大嫂,你别一驚一乍的。這棕榈葉子可是引火的好東西,沒準兒是誰弄去當引火柴也說不準。”
眼下雖說是農忙的時候,但去趕集的人并不少。保不齊就有村裡人發現了她們擺攤的事情,但柳青姝覺得不打緊,終歸都是被仿制去,不是村裡人也會是别村人。
精緻款式好看是好看,但編制工序也更複雜,幾人忙活了一下午也才編制了一百來把的樣子。
王氏想到今日分得的銀子,幹勁很足。用過晚膳後,澡也不洗就又開始動手編制。
李氏也是嘗到了賺錢的甜頭,這種精緻款式的還要貴上一紋錢,自然是編得越多越好。
柳青姝見兩個妯娌在忙,自己也不好偷懶,也是一刻也不敢閑着。
顧母見幾人在忙,把竈房那攤子忙完後,也過去幫忙。四婆媳忙忙碌碌的一直到醜時,雞鳴時分才紛紛去歇下。
翌日又得早起,幾人沒睡兩個時辰便又從榻上爬起來了。
顧母上了年紀,比不得三個媳婦年輕。熬了夜早上直接睡過頭了,王氏惦記着賺錢的事情,基本沒怎麼睡,今日的早膳是她做的。
三人用過早膳後,便齊齊背着背簍出發。
路上的時候,遇到了同村的鄰居。對方背簍裡也裝着棕榈扇,乍一見到三人還有些不自在。
柳青姝倒沒什麼,不過兩個妯娌卻是有話說。
王氏冷哼了一聲,說道:“這劉氏慣和咱們一家過不去。”
柳青姝不認識這個劉氏,但見王氏這幅話裡有話的模樣,有些好奇她和顧家不對付的緣由。
王氏見她神情,就把顧齊銘幼時失手把對方男人腿腳,給弄坡了的事情給道了出來。
李氏也從顧老三嘴裡聽聞過此事,歎道:“她公婆也是狠,把二哥的容貌給毀了。不然的話,二哥也不至于拖到一把年紀才成婚。”
說完這話,又意識到自己剛得了柳青姝的好。便又出聲找補道:“也是二嫂你和二哥有緣分,沒這樁事情的話,你倆怕是會錯過彼此。”
柳青姝聽着,沒發表什麼言論。坡腳便意味着身帶殘疾,若是那種富貴人家道也不愁娶妻一事,但若是在莊戶人家裡,和那天塌了一般沒什麼兩樣。
怪不得對方爹娘,下手不留情面。
王氏和李氏是顧家人,自然是站在自身利益出發。覺得顧齊銘容貌被毀一事,是對方行事狠辣的關系。須知,凡是都是先有因後有果。
許是劉氏知道自己仿制棕榈扇一事上有些理虧,下意識的和三妯娌拉開了距離。
三人在場口分開。王氏那頭因着多了個豆腐大娘競争的關系,背簍裡隻裝了六十把棕榈扇,渡口和縣裡這東西算是個緊俏貨,李氏和柳青姝兩人各自背了一百把。
李氏那頭已經上手,柳青姝便不用像昨日那般在一旁看着。今日,她直接搭剩牛車去去縣裡。
昨日預訂的時辰還不到,柳青姝便在路邊找人問了問縣裡擺攤的一些情況。縣裡為了加強對棚戶區的管理,設有專門的集市,小商販可以去集市上擺攤,但相應的要給一定的市金。
錢不算多,三文錢。交過錢後便能去集市上擺攤,不去集市擺攤的話,便隻能擺在一些不算擁擠的街道兩邊來叫賣。
但這種情況容易遇到巡街的衙差,若是被對方給逮住,罰錢是小貨物被收走是常态。
柳青姝不打算節省交市金的三文錢,集市已經形成一種規模。不缺人流量,去這地方擺攤更穩妥一些。
柳青姝交過市金,找到一處空位後。剛把背簍給放下,便有人問起扇子的情況。
來人問:“大妹子,你這扇子怎麼賣的。”
柳青姝擡眼一看,見是個體态豐腴的婦人,她忙道:“三紋錢一把。”
這婦人怕熱,本想買蒲扇的。見她這扇子看上去美觀這才有此一問。聽了她的報價後,倒也不覺得貴,隻說道:“這扇子瞧着倒是好看,就怕沒什麼風力。”
柳青姝忙從背簍裡拿了一把扇子給對方,那婦人擡手搖了搖,發現比蒲扇的風力大許多,說道:“給我拿五把。”
柳青姝沒想到一開張就賣出去五把,頓時有些高興。送走對方後,立馬把粗布鋪在地上,這還沒把扇子給擺好,攤位前又站了好幾個人。
相鄰的攤位,雖然都陸續的有買主。但柳青姝的扇子賣得格外的好些,有人眼紅的說道:“妹子,你這腦瓜子也忒靈光了些。那棕榈葉子向來都拿來引火的,竟還能拿來編制扇子。”
經過鎮裡被坑一事後,柳青姝留了個心眼。沒搭話,隻朝人笑了笑。
對方見她不搭茬,心裡雖是有些不舒服,但顧忌着四處都是顧客,便也閉了嘴。
這棕榈扇還是頭一回有人在集市上售賣,都不用柳青姝出聲吆喝,便陸陸續續的有人在她的攤位停下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