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光耀明明隻比柳光宗小一歲,卻自小就有些怕這個兄長。這會子見他生氣也不敢出聲狡辯,隻老老實實的讓他踢了兩腳。
一旁的劉明洪見柳光宗氣消後,這才問起了柳青姝的身份。
柳光耀有心表現,便把柳青姝是自家大伯閨女的事情同他道了出來。
後者聽聞後,眯了眯眼睛。一開口嘴裡便沒什麼好話,“你那堂姐長得倒是有幾分姿色,左右你們倆看她不順眼,不如弄來給我暖床吧!”
劉家是臨安縣有名的富戶,家裡經營的是酒樓和客棧的生意,家資頗多,劉明洪又是家中獨子,自小就被養得驕縱,如今更是無法無天了。
兩人見識過他曾意圖當街強搶民女的事情,這會子見他把主意打到柳青姝的身上去,當下心思各異。
柳光耀因着方才沒讨到好,這會子正愁沒法子收拾柳青姝,一聽他的打算後,便笑道:“劉公子,她一個嫁過人的農婦,能被你看重是她的福氣。”
柳光宗知道顧家一些底細,也知道那個便宜姐夫是在镖局當差,心裡有些顧忌,便說道:“她一個有家室的農婦,怎配伺候劉公子你。”
劉明洪方才沒注意柳青姝的衣着打扮,這會子一聽對方是嫁過人的婦道人家,頓時歇了心思。
柳青姝這個當事人,全然不知自己差點兒落入虎口。
她背着背簍,朝着昨日那條街道走去。她到地方的時候,妓院後門關着,左右這會子還早,柳青姝便在一旁等了一下。
這會子尚早,柳青姝打算完成這筆交易後,便打算四處去看看,打算打聽一下硝石的售賣價格。
好在,沒讓她多等,不多大會兒後門就被人從裡給打開了。
正是昨日預訂的那些丫頭,柳青姝把背簍裡的棕榈扇遞給她們後,對方檢查了一下後便痛快的付了銀子。
硝石作為火·藥的主要成分之一,其買賣是受到朝廷的嚴格控制。因其可用于醫療方面,柳青姝便去縣裡的幾個醫館都問了問情況。
不問不知道,一問吓一跳。這東西的價格可是不便宜,一小塊便要好幾兩銀子。
且購買這東西還得進行登記,不是想買多少就能買多少的,其目的是防止不安好心的人從事不法的事情。
柳青姝從醫館出來,情緒變得有些低落。原本還以為做冷飲的生意很簡單,沒想到會這麼的麻煩。
但她這人向來不喜歡半途而廢,推車的定金可是付出去了,就這麼放棄銀子豈不是打水漂了。
柳青姝打算另想他法,她在街頭轉了轉,發現不遠處的一個茶鋪有冷飲賣。
柳青姝上前,發現冷飲的品種比較單一。碗裡就是一些碎冰,然後在淋上一點兒勾兌的糖漿,總體來說并沒有多大的賣相。
價格倒是不便宜,五文錢一碗。柳青姝要了一碗,付過錢後,假意朝着對方問了一下,“大娘,你能多給我弄一點冰?”
大娘見是個生面孔,也想發展成為熟客,便說道:“妹子,這冰得來可不易。每年儲存的冰量都有定數,按理加冰是要單獨算錢的,但我看你面善便免費贈予你了。”
柳青姝一聽這話,覺得有門路,便說道:“大娘,這冰塊得來不易,我怎好白吃,該多少錢我照付。”
大娘一聽她是個爽快人,也不在推辭。
柳青姝再次付過錢後,和大娘搭起了話,“大娘,你這冰塊是頭年的儲冰吧!”柳青姝也曾聽聞過,有些富貴人家會挖掘一個地窖,專門用來儲存冰塊這些。
大娘對她印象不錯,加之這事兒也不是什麼不可言說的,便同她道:“妹子,讓你給說對了。每年冬天,湖水完全結冰的時候,對我們而言便是儲冰的好時機。提前挖好的地窖,下面鋪上草氈,趁三九天,冰最厚的時候到湖裡去切冰塊,然後一塊一塊地從下往上摞起來,一直到地窖頂。摞滿後再在上面蓋一層草氈,草氈上面再蓋一層厚厚的黃土,最後入口也要用土封起來,這樣一個冰窖就算完成了。等到了來年夏天,再打開地窖把冰塊取出來用。”
柳青姝沒想到步驟這般繁重,别的不提,光是三九天去湖裡取冰就不容易。怪不得這冷飲的價格不便宜。
如今是夏季,取冰這個法子柳青姝用不上。看來隻能通過其他法子,弄到冰塊了。
回程的路上,柳青姝想了一下。她記得某些地區的土壤表層、牆角等處會有硝石的自然沉積。
既然醫館購買的法子行不通,但是可以通過挖掘和收集這些自然沉積的硝石來獲取。
雖然會費點功夫,但這樣一來的話會大大的降低成本。受點累就受點累吧,總不好每次都去醫館采買,統共也沒幾個醫館,她可不想混個眼熟。
别日後萬一有個什麼事情,她首當其沖的就被列入了被懷疑的對象。若是這般的話,豈不是得不償失了。
柳青姝回到鎮上的時候,快到晌午。她先去王氏那頭看了一下,一路過去發現今日多了好幾處賣棕榈扇的,本以為王氏今日的售賣情況不會好,沒想到她過去的時候,發現王氏攤位的扇子隻剩下幾把。
王氏見她背簍空空,臉上有笑意,“弟妹,我這裡也快收攤了。今兒個可以趕回去吃晌飯。”
昨日的這個時候,李氏早就賣完了。柳青姝見人遲遲不來,估摸着渡口那頭怕是也有了競争對手。
她預備過去看看,同王氏說了一聲後,便朝着渡口的方向去。走到半道的時候和李氏碰個正着,柳青姝見她今日不似昨日那般喜笑顔開,便問道:“今日,可是不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