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齊銘這一趟費了不少功夫,他回去的時候衆人正四處尋他,見他大包小包的回來,便出聲問道:“你這是去哪兒了,衣裳都濕了。”
顧齊銘道:“出門一趟,給家裡的侄兒侄女買了些東西。”
一名镖師向他傳授經驗,“你如今也是有家室的人了,遲早會有自己的孩子,别回回都給侄兒他們買東西。”
另一名镖師也道:“是這個理,沒成家便算了。成了家這般,到時候弟妹該和你鬧脾氣了。”
他們都是有家室的人,可太知道婦道人家的小心思了。
顧齊銘倒沒往這方面想,如今一聽幾人的話便記在了心裡,打算日後注意一些。
顧齊銘見幾人穿戴整齊,一副要出門的模樣,便問道:“你們這是要出門?”
一名镖師笑道:“就等你了,趕緊回屋換身衣裳,咱們帶你去個好地方。”
顧齊銘見他一副神神秘秘的,便問道:“去何處?”
有人挑眉笑道,“好地方,去了你便知道了。”
顧齊銘不疑有他,上樓把東西放置妥當後,又換了一身幹淨的衣裳。
幾人從客棧出來,繞到後面的一條巷子,沒走幾步便在一處院門前止步。一名镖師擡手敲了敲院門,院内的婦人聽到動靜後,笑着出來開門。
幾人是老相識,一副娴熟的模樣。那名婦人見三人身後跟着一個眼生的壯漢,多看了一眼,顧齊銘看着投過來的眸光,且下意識的垂眸。
婦人三十來歲,衣着雖是尋常卻是姿容出衆,和一般的農婦不同。顧齊銘沒多想,隻以為是一處私房菜館。
進了院門顧齊銘發現院子不算大,牆頭看上去甚至有些破敗了,但勝在院子是被打掃過的,很是幹淨整潔。
院子是堵矮牆,一側的外牆臨着外面的胡同壘砌了一堵高牆,讓人看不到院内的情況,總體來說是處清幽的小院。
婦人把幾人帶進屋後,便轉身出了堂屋,很快又端着茶水上來。她給每人倒了一杯茶水後,看向相熟的镖師,笑道:“今兒怎麼帶人來了。”
那名镖師盯着婦人那雙含情的眸子,笑道:“我這兄弟頭回來,可有新貨?”
婦人聞言看了顧齊銘一眼,倒沒有被他臉上那道醜陋的疤痕給吓到。
像她們這種青樓楚館出來的,向來是隻認錢。不問來者不問去向,隻要有銀子哪怕你兇如羅刹,面醜駭人都一樣有姑娘上前。
“來得正是巧,我早先樓裡認識的一個妹子昨個兒剛投奔我呢!”婦人原是城内最大妓院的妓子,贖身從良後本以為會有新生,卻不想落得個被騙的下場。當初贖身的時候,樓裡的媽媽便揚言她日後會後悔,如今落到這般田地便也無臉面再回去,便隻好自己租了一處小院,和幾個同自己一般境地的姐妹,暗地裡做起了昔日的皮·肉·營·生。
一名镖師道:“伺候人的功夫如何,我這兄弟剛成婚呢!”
顧齊銘先前沒發現,這會子幾人的談話他算是看出來了。這不是他想的什麼私房菜,而是那種暗地裡做皮·肉·生·意的暗·場。
他當即打斷了談話,“我先回客棧了,你們自便。”
婦人一聽他要走,忙上前意圖挽留,“别的呀,我那妹子最是懂事定能讓你滿意。”
顧齊銘退了一步,避開了婦人想要拉扯他衣袖的意圖,他看也不看婦人,隻對幾人道:“明日一早得趕路,你們不要太晚回來。”
婦人還是頭一回遇到這般不識趣的客人,當即同相熟的镖師說道:“你這帶的什麼人呀,也忒無趣了些。我那妹子不嫌棄他面目醜陋就算了,他道嫌棄上了。”
镖師原也是想帶顧齊銘來見識一下,他這般反應倒也不算意外。便出聲安撫了一下婦人,“我這兄弟新婚燕爾的,自然瞧不上别的女人。”
顧齊銘從小院出來後,便回了客棧。方才走得急,香料也沒有攤開,這會子趁着無事,便把香料攤在房裡曬一下。
千裡之外的顧家村。
今日照例是柳青姝在忙活飯食,王氏和李氏,一個忙着烘烤豆幹,一個忙着做神仙豆腐。
柳青姝先把綠豆湯熬制好,正打算湃在井裡的時候,便看到柳青秋拎着兩條草魚進了顧家院子。
柳青姝上前,忙問道:“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家裡還好吧!”不怪她這般問,實在是每次回去都沒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