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這麼一想，柳青姝都有點找不着北了。

因為要談優惠折扣的事情，林木昇找了個借口把兩人給支了出去。等人一走後，他便問柳青姝，“我此番帶了兩人來，應該給你二十七兩銀子吧！”

柳青姝點頭，從他手裡接過銀子後，笑着同對方說道：“我還當你要過幾日才帶人過來，沒成想，今日便領着人過來了。”

白撿了三兩銀子，林木昇心裡也高興，他道：“說不準我明日還帶兩人來。”

柳青姝自然歡喜，他帶的人越多越好。

送走林木昇後，柳青姝開始熬煮過濾那些含硝的土塊。現在每日冰量的需求越來越大，柳青姝得趕忙把這一批給提煉出來，不然明日的硝石結晶該不夠用了。

熬煮含硝的土塊花費了一些時間，柳青姝下晌出攤的時辰比往日遲了小半個時辰的樣子。有些回頭客原本還以為她下晌不出攤了，正準備去其他攤位買冷飲來吃，見她推着車過來，就又來光顧她的攤位了，惹得那個攤位的攤主狠狠地瞪了柳青姝一眼。

柳青姝不喜歡惹事，對方既然沒有說什麼，她便也沒有說什麼，隻同樣瞪了一眼對方，而後便笑着問起了食客的口味。

下晌來得遲了一些，柳青姝原本還以為收攤的時辰會比往日遲一些，不曾想，到了往日那個時辰基本也都賣完了。

柳青姝惦記着要去客棧一趟，賣完冷飲後便收攤往回走。

她前腳剛把車上的東西給卸下來，後腳顧齊銘也下職回來了。

柳青姝鎖好院門，同顧齊銘一道朝着王洪昇主仆所在的客棧去。客棧在城東，離得有段距離，兩人到地方後，朝着掌櫃的表明了一下來意後，對方便讓店小二帶他們上樓去了。

王洪昇正在房裡飲茶，聽到敲門的動靜後，起身去開門。

門一開，見是柳青姝，身邊還跟着一個陌生男子，便把兩人迎了進門。

販冰的事情，柳青姝不插手，隻充當個中間人。

她沒把自己和顧齊銘的關系告訴給王洪昇，隻說對方是自己的表兄，而後她便不在多言，讓兩人自己去談這件事情。

顧齊銘從柳青姝嘴裡聽過王洪昇的一些事情，知道他這人不好糊弄，便說道：“王公子，我聽姝兒說你是益州人士，為何會想到來我們潼州地界找冰戶？”

王洪昇沒想到他一來便問這個，本想找個借口糊弄，但一時沒想到合适的借口，就隻好道：“益州今年天旱，用冰的需求大，許多冰戶的儲冰都見底了，我這才會來潼州地界看看。”

柳青姝原本預備賣五兩銀子一塊冰的，聽聞此言後，看了顧齊銘一眼，朝着他挑了挑眉。

她的一番暗示，也不知道顧齊銘看沒看懂。但眼下也不好搞什麼小動作，隻能在心裡祈禱一番。

顧齊銘眼厲，自然有看懂柳青姝隐晦的暗示。他臉上沒有表露出什麼來，隻繼續同王洪昇說道：“王公子，實不相瞞，咱們縣裡的那些冰戶大多存了把儲冰留到天熱時兜售的想法。但我這人向來不做這種昧良心的事情，但我手裡也有固定的客戶，你若是想要訂購的話我得算算儲冰夠不夠用。”

王洪昇聽出這事兒有得商量的餘地，便說道：“我王家人口多，每日冰量的需求很大。以其做哪些小客戶，還不如和我王家達成合作關系。”

聽罷這話後，顧齊銘面上流露出一絲的為難之色，王洪昇見狀後，又道：“我王家三日便要一百塊的冰量，你好生琢磨一下吧！”

一旁的柳青姝在聽到一百塊冰量的時候，眼睛都瞪圓了。她覺得自己腦子暈暈乎乎的，高興得差點兒就要算不來賬了。

顧齊銘比她要沉得住氣些，聽罷這話後臉色一如既往的看不出神色來。沒急着說什麼，過了幾息後，這才緩聲道：“我算了算，去年的儲冰勉強夠數，剔除掉一些小客戶後，勉強能接下你們王氏的訂購。”

王洪昇同他一番交涉後，看出對方不是省油的燈。聽罷這話後，也沒多說什麼，而是問起了冰塊的價格。

顧齊銘道：“七兩銀子一塊冰。”

王家昔日合作的冰戶，從八兩銀子漲到了十二兩銀子。七兩銀子這個價位，王洪昇是能接受的，但還是争取了一下，他道：“我王家冰量的需求這般大，價格方面能不能優惠一些？”

顧齊銘搖頭，後又道：“王公子，實不相瞞那些零散的客戶我都是賣八兩銀子一塊，看你是大客戶，這才直接給你說的底價。”

這個價位王洪昇能接受，但一來一回路上的車馬人力的消耗也不小，王洪昇試着壓了壓價，“六兩銀子，你若是覺得這個價位合适，咱們立馬簽訂契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