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霄殷勤地點着頭，“阿玥說的都對！”

燭影跳動，照地兩人臉上明暗交織，空氣逐漸陷入了沉默，他的手指修長，骨節分明，皮膚下的青色紋路延伸向手臂，那裡新傷覆着舊傷，一道道的疤痕向淮玥展示着他濃重的過往，淮玥并不覺得可怖，隻是有些心疼，當初受傷時，得多痛。所以他的過去是怎樣的呢？她好想知道。

一圈一圈纏繞繃帶的過程中，淮玥似乎聽了見自己心髒跳動的聲音。

鶴霄盯着淮玥的側臉，她莫名給人一種熟悉感，不知從何而來，就仿佛，兩人并不是今日才相識。見她額頭垂下一縷碎發，掃在眼尾讓她止不住地眨眼，鶴霄伸手輕輕将其撥開。

淮玥動作一頓，臉上瞬間泛起熱來，餘光裡，鶴霄也是迅速收回手，轉過頭不再看她。

過了許久，淮玥才開口打破了安靜，“鶴霄，你靈力很強，法術自然不會弱對吧。”

“你為何知道？就如此肯定？”鶴霄反問道。

“我就是知道，不然我為何招你當護衛，我可是有一雙慧、眼。”淮玥指着雙眼略微嘚瑟，雖然那洞察他人能力的天賦不知從何而來，但有便有了，好好發揮才是正确選擇。

看着眼前女子狡黠一笑，鶴霄心裡升騰起異樣的感受，因為從未有過，所以奇怪。

“不回答就是默認了哦，那你可以指導指導我的法術嗎？”淮玥說完向鶴霄的方向傾着身子，眼裡充滿了期待。

但是一頭冷水澆來，鶴霄竟然斬釘截鐵地給出了兩個字，“不行。”

淮玥本想繼續追問為什麼，但見鶴霄眼底陰翳似有所思，便識趣地閉上了嘴準備離開，“你不願意的話我自然不會強求，好好休息吧，一定要記得換藥。”

起身時她見鶴霄肩頭塵土，便順勢拂去，這人真是，下午才換的新衣，還不到兩個時辰便又髒了。

走到門口時，淮玥聽見鶴霄給出了另一個建議，“你可以找淮辰，我能感知到他妖力強勁，想必是隻大妖，你們作為兄妹妖力本源一緻，讓他教你或許更有效。”

“好主意！”聽完淮玥就立刻奔了出去。

看着女子興奮離去的身影，鶴霄心中五味雜陳，靈力強……嗎？可他本不想要的。

他又舉起左手，這繃帶纏得有些……簡陋，但回想起她認真的模樣，胸口似乎有一股暖流經過，上次有這樣的感受，還是兒時遇見那個女孩。

奔向淮辰房裡的淮玥突然想起自己想學法術的最初目的——為勞動合同服務，她是覺得在這個奇異世界裡，靈力法術或許能為她本土化勞動合同等現代概念提供新的思路。

于是她先回房拿了拟寫的合同，又再去向淮辰解釋了勞動法勞動局等概念。

“在各大國似乎有你說的這些相關的律法和機構，但雲甯洲可沒有。”淮辰又看了看淮玥寫到一半的勞動合同問道，“這是什麼，是契約嗎？”

“算是吧。”這世界應是沒有合同這樣的說法，叫契約倒也是入鄉随俗，淮玥心想。

淮辰拿過那張紙仔細瞧了幾遍說道，“其實，我們妖族做契約一般都用妖法的。”

“啊……妖法啊。”但淮玥自己是一點都不會，不會要露餡兒了吧，她的心裡不禁緊張起來。

隻聽淮辰一聲歎氣，“說吧，是不是連妖法都忘了。”

“嗯嗯！”淮玥立刻點頭，抓住台階趕緊下。

淮辰伸出手放在淮玥額前一寸處，閉上了眼睛，片刻後他說道，“妖力确實微弱。”

淮玥覺得，這話似乎在哪裡聽過。

“之後有時間的話，我就帶你修煉吧，這樣你也能自保，不必處處依賴他人。”

淮辰說他人則兩個字時語氣格外重，淮玥仍舊能感受到他對鶴霄那“小小的”怨氣，乖乖笑着答應了。

所謂妖族的契約，就是用妖力把契約内容刻寫在妖力所構築的虛拟紙張和空間内，淮玥把它理解為契約電子化的妖力版，這樣契約就能永久保存不怕丢失。

雖然沒有勞動法來兜底，但和别人的交易總歸在一個“利”字上，也就是錢，淮玥心中有了個初步的想法，就是需要妖力來實現，所以必須好好跟着淮辰修煉。

躺上床後，淮玥盤點着今日的所見所聞和未來打算，逐漸有了睡意，不知過去了多久，她半夢半醒地感覺到，床邊有東西，在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