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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酒館房間的床上,愛麗絲閉眼回顧今天的事,很快回憶到離開酒館後發生的事。
愛麗絲雖然在哭,但她同時也在傾聽老婦人的話,她能聽出老婦人對“莉莉”充滿愛和愧疚。
如果她們想要一頓“豐盛的晚宴”,愛麗絲願意為她們提供一些食材。
所以她離開酒館,去尋找食材,也順便整理思緒,梳理情緒。
愛麗絲從鎮民手中買了些水果,去野外獵了隻野雞,返程中路過一條小溪,想起被她藏進藥箱中的布萊克,打算給它抓些鮮魚吃。
在溪邊,她遇見一個女人。
她的衣服有許多破洞和布丁,面無表情,雙目無神。
女人蹲在水邊,一隻手不斷撥弄水波,另一隻手給腳邊瘦小的白貓撫毛。
愛麗絲沒有上前,隻在一邊釣魚,餘光注意着女人。
直到夜幕降臨,愛麗絲總共釣上三條大魚。
那些塞牙縫都不夠的小魚被她放走了。
愛麗絲将一條偷偷扔進藥箱,喂給藏在藥箱裡的布萊克,一條拿在手裡,另一條則放在那個女人腳邊。
愛麗絲靠近時,白貓瞬間變得警惕,貓瞳盯着愛麗絲,渾身的毛幾乎要豎起,脊背的肌肉也立馬從放松狀态轉化為緊繃狀态。
愛麗絲瞥了眼這隻瘦骨嶙峋的機警白貓,沒有多停留,放下魚就走。
離開前最後一眼,愛麗絲望見白貓将魚推給那個女人,那個女人不知何時站起,正盯着她看。
天很黑,這畫面甚至有些驚悚。
愛麗絲心中卻不怎麼害怕。
*
愛麗絲在塞吉小鎮找到一個落腳點。
她買了家酒館,平日交給老婦人和小女孩莉莉打理,自己當起甩手掌櫃。
不過,愛麗絲的日子并不清閑,她忙于調查拐賣婦女兒童的究竟是不是女巫,又是哪些女巫。
愛麗絲想,她要狠狠懲治這些敗壞女巫名聲的女巫。
然而,沒有女巫。
塞吉小鎮上,除了剛剛到來的愛麗絲,沒有女巫。
這裡沒有一絲魔藥的氣息,沒有一點女巫的蹤迹,塞吉小鎮周邊的魔藥材料也十分稀缺,完全屬于女巫可以繞道走的地方。
這個發現簡直太可怕了,以至于愛麗絲花了不少手段詢問星空。
星星認可了她的發現。
愛麗絲竭力壓下腦中不斷冒出的可怕想法,盡可能平靜地繼續調查,她将目光投向了周邊城鎮,尤其是松布和小鎮。
她曾從塞吉小鎮的鎮民們口中聽見一個名字——羅伯特。
那個鎮民們口中“熱心友善”的臨鎮鎮長,松布和小鎮的鎮長。
松布和小鎮和塞吉小鎮一樣,周邊缺少大片大片的植被,魔藥材料較為稀少,不适合女巫停留。相較而言,這兩座小鎮周邊擁有更為豐富的礦産資源,适合騎士駐紮。
事實也如此,塞吉小鎮周邊城鎮近期也沒有其他女巫留下的蹤迹。
一個很可怕的發現。
幾乎和愛麗絲那可怕的想法相印證:那是個謊言。
那日鎮民們口口相傳的“事實”,是謊言。
确實有婦女兒童被救出,但傷害她們的不是女巫,而是另有其人。
愛麗絲重新梳理思緒,将調查的重點放在塞吉小鎮的威廉和副騎士長身上。
至于羅伯特,愛麗絲在他的身邊看到了那個傍晚曾有過一面之緣的女人。
哦,還有那隻白貓,如今胖了不少,看上去日子過得不錯。
羅伯特鎮長或許真的是個熱心友善的人。
一切意外發生于一個寒冷的雨夜。
一個個子瘦高的男人在那個下着傾盆大雨的夜晚進入酒館。
他披着一件寬大的黑袍,邁着沉重的步子踏進酒館,什麼酒都沒點卻似乎已經喝得爛醉。他用破風箱似的嗓音吐出渾濁的文字,調戲前台才十歲的莉莉。
他臉上那張鳥嘴面具很吓人,面具下滿是疤痕的臉更吓人。
他有很大的力氣,愛麗絲用了不少手段才放倒他。
可惜出了點意外,他腦袋的落地處,恰好是他失手打碎的碗的碎片。
他死了,愛麗絲成了鳥嘴醫生。
莉莉一家經營不善,終于在那個雨夜将酒館交由一個胖女人打理。
前來喝酒的鎮民們隻感慨,新來的胖女人确實厲害,居然能維持住原來的老味道。
三個月後的傍晚,一條陰暗的小巷裡。
一個穿着袍子的男人看了眼腳邊爛泥一般的貓屍,又看了眼另一邊徹底沒了氣息的女屍,顫抖又堅定地發出第一聲:“消滅女巫,保衛小鎮。清除不祥,免受侵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