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森特情不自禁伸手放大圖片，瞪大眼睛查看古寺的細節。莫老爺笑道，“這不算什麼。裡面還有佛像，壁畫，那才叫藝術瑰寶。隻是寺廟規矩森嚴，内地往往禁止拍攝，生怕亵渎神靈。”

“我在電視上見過你們首都的皇宮，光是屋頂就讓人歎為觀止。”文森特發出贊歎聲。

莫老爺心中有個疑問，為尋找靈感，非洲原始部落都曾經涉足的藝術家文森特，為什麼之前從未探訪過華國。之前有人猜測對方是不是因為政治傾向敏感，所以不被允許入境。找關系私下調查才發現，文森特從未在任何場合透露政治觀點，清白如同剛出産的宣紙。在經過漫長等待，文森特先生終于答應前來擔任評委後，組委會迅速給他辦理了華國簽證。

“華國許多文物古迹都有幾千年曆史。”莫老爺循循善誘，“不過我們地域遼闊，博物館也分散，沒有個三年五載看不完。”

文森特置若罔聞，繼續倒酒喝，什麼也沒說。莫老爺以為對方困了，善解人意地提出回房休息。

回房間沖了個澡，歐洲紳士坐在窗前，聽着不遠處的海浪聲出神。過了一會兒，他又換上襯衫和長褲，起身去頂樓的監控室。

Lucy小姐正趴在監控台前打瞌睡，自然被吓了一跳。文森特找了把椅子坐，拿起小桌上的電腦，查看着當日的錄像。

“選手們都挺開心的。”Lucy猛喝幾大口水壓住困意，“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精力這麼好，我走了一天路了，現在腿還疼。”

“就來看看風景。”文森特笑道，“等過幾天出結果，得去沙灘上躺一整天。”

Lucy沒想到，大名鼎鼎的文森特如此平易近人，一點架子也沒有。于是從冰箱裡拿出甜點奶茶安利給的金發碧眼的歐洲紳士，又不由自主說起選手們的八卦來。染紅頭發的胖男人原來已經四十歲，還是某個美術專科學校的系主任，熱衷搞行為藝術。看起來像高中生的小姑娘作為富二代，天生就和其他人不在一條起跑線，已經有了自己的工作室。還聊到坐輪椅的清秀青年是某平台頭部主播，出名後官媒本作為勵志典型廣而告之，卻被人扒出私生活混亂，同時交往好幾個對象。

“他呢？”文森特指着時甯的照片，“和别人都不一樣，像件藝術品。”

Lucy更加郁悶，當初見到時甯照片覺得秀色可餐，又是經曆簡單的大學生，還期望發生點羅曼蒂克的股市，結果和真人剛接觸gay達就響個不停。至于剩下的人，聯系郵件中就五花八門的提要求，隔着屏幕都感覺壓力山大。

“藝術家真是一群瘋子，要不是報酬高，我才懶得伺候呢。”Lucy捧着紙杯，邊挖冰淇淋邊抱怨。

文森特不冷不熱道，“感謝星曜杯，讓我沒被送進重兵把守的精神病院。不然還得用面包砸開門鎖才能逃出來。”

小姑娘被逗得差點一口把奶油噴出，忙擺手解釋，“不是這樣的。您是飛在雲上的天才，所有設計人眼中的神。莫老爺興奮了好幾天，說這座琴島都蓬荜生輝起來。”

文森特不懂成語的意思，Lucy隻能抽象比喻成黑夜中的明珠。順便對他的華文水平交口稱贊，聊起天比某些出國多年的華人都溜。

“都是自學的。”文森特笑容中彌漫着一絲不易察覺的苦澀，“興趣是最好的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