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域讓你看着他?”杜醫生神色古怪,“别回頭把人帶壞,天域估計剁了你的心都有。”
杜醫生還有事,不便多耽擱,起身告辭。唐立追出門說了幾句,再回屋,卻發現時甯趴在桌上,雙肩劇烈的抖動着,泣不成聲。不知哪兒做錯了的唐情聖慌了手腳,又是拿紙巾又是拿水果,還保證以後不會再起這麼晚。
“不關你的事。”時甯抽噎着,反身上樓。見主卧的門緩緩關上,唐立也不好再追上去,隻能握着手機發愣。事不宜遲,他穿了鞋走到院子裡,跟杜醫生打電話。
杜仲本來要去隔壁城市的醫學院參加業内研讨會,此時正飛馳在告訴上。見唐立電話接二連三打來,生怕病人出了狀況,隻能硬着頭皮接通。
“你對時甯說什麼了?”唐立滿心焦急,“你前腳一走,他就趴在桌上哭,怎麼勸都不管用。”
“吓死我了,沒不良反應就好。”杜仲雙手扶着方向盤,“我就勸了他幾句,說周天域挺上心的,背地做了好多事,是個值得依賴的人。他當時也沒說啥,醫學觀察的三十分鐘剛過,你醒了,我也就撤了阿。”
唐立對時甯脾氣有所了解,心想不妙,杜仲這個愣頭青果然做錯了事。慌忙上樓,貼着主卧門偷聽了會兒,又忍不住擡手敲了敲。
“我有點困,想睡會兒,你自己吃午飯吧。”直到時甯回聲,唐立才放下心來。
時甯躺在床上,心如死灰地盯着裝飾華麗的頂燈。連杜醫生都知道,他無論是保研還是參加星曜杯,周天域都在背後默默使了不少力。偏偏他還是那個最蠢的,以為仗着才華和努力無往不勝,卻不知在他人眼中早已成了跳梁小醜般的存在。
杜醫生反複強調,周天域是個值得托付的人。
“你想要的,隻要天域有,一定會傾其所有奉獻。放心吧,他對你做的,放在其他人身上都不可能。”
這些話如刀鋒一般,把時甯脆弱而可笑的自尊心砍的粉碎。偏偏他說不出半句反駁的話,當着麗姐他們的面,還得做出一副溫婉識大體的樣子。他也不忍心诘問周天域,天寰的事情已經夠棘手,他不能再讓周天域添堵。
如今隻能慶幸買房和進娛樂圈兩件事沒有讓戀人插手,如今成了時甯心中唯二的底氣。時甯抹了把眼淚,點開蘭禾苗的綠泡泡,主動說想盡快投入工作。
“别急啊,親愛的。”蘭禾苗宿醉未醒,迷迷糊糊中看到時甯的消息,趕緊溫柔安撫。“老闆說,等雜志上市,就給你安排一波炒作。放心,過段時間你連上街都要鬼鬼祟祟的,就怕被粉絲認出來造成交通擁堵。”
時甯重申,自己有對象,不能炒桃色绯聞。
蘭禾苗腹诽,這年頭,感情上的事每時每刻都會有變化,到時候什麼情況還不一定。
時甯躺了半日,才鼓起勇氣下樓來。唐立忙招呼麗姐端了人參雞湯和山藥燕窩餅,說這兩樣最補中益氣,适合脾胃虛弱的病人。
“我好的差不多了。”時甯認真地說,“明天不用再擔心打針。杜醫生昨天都說了,可以用口服消炎藥代替的。”
唐立看出時甯有話憋在心中,也不好再問,隻能先征求杜仲的意見。好在杜仲看病人恢複的不錯,欣然應允。得到大赦般的唐立急忙把藥方交給麗姐,讓她趕緊出去買。
房子裡隻剩時甯和唐立四目相對。時甯再無心顧及形象,破罐破摔地橫躺在沙發上,見唐立輕車熟路的找出遊戲手柄來玩,便随口問為什麼對自己這麼好。
“哪有,我也是趁機在這兒賴兩天。”唐立轉身,沒心沒肺地抱怨自家那位堪稱周扒皮的大伯,待在這位老古闆身邊堪稱坐監獄,一言一行都得照規矩來。
時甯被逗笑了,原來唐情聖這種皮猴兒,也能被人治的服服帖帖。
“你是囚犯,我是什麼?”小網紅忍不住擡杠。
“珍寶。”唐立加重語氣,“那種極其珍貴,需要小心呵護的稀世珍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