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期《花花世界旅行團》中,嘉賓們以房間為單位,被安排了隐藏任務。何生無論鏡頭前後都不太和大家說話,連時甯這個室友也不例外。除了導演介紹到何記染坊的時候,何生也配合的從包裡拿出千裡迢迢帶來的作品——一副帶刺繡的手工蠟染馬面裙,之後又介紹了網店地址和旗艦店直播間,歡迎大家前往選購。
“原來是來帶貨的。”有其他人在後邊不滿的說。時甯沒有回頭,反正都與自己無關,何必摻合這些瑣事。至于何生,之前本就是不認識的陌生人,之後也會,頂多購物節活動時在網上逛逛何記染坊的旗艦店,看有沒有喜歡的東西。
他腦海中還想着上回和譚佳的聊天。學姐開玩笑讓他帶周天域上綜藝,旅遊和戀愛的主題都行。戀綜肯定不可能,哪怕身處娛樂圈,時甯也不想把私人感情公之于衆。至于正在錄制的《花花世界旅行團》欄目,一群精英人士相約遊山玩水,看起來其樂融融趣味橫生,内裡實則矛盾不少。他為難地提出,不知道周天域該以什麼身份來參加節目。
“華國畢竟有比天寰厲害的公司,即使在集團内部,聽說也有幾個董事擺着資曆倚老賣老,并不服從天域的管理。一旦天域上節目吸睛,原本潛藏在水底的冰山一角就全部暴露出來,很可能會對天域不利。”時甯憂心道,“況且我并不覺得存在十全十美的管理,這門學科本就是制約和平衡的關系藝術,如果成心挑刺,總會尋到錯處。”
譚佳點點頭,提出另一種可能性,即讓周天域以出色的投資人身份加入。她在非訴團隊實習時也聽過不少關于天寰的八卦,傳言周天域剛進公司就打了兩場極為漂亮的翻身仗——挽救起死回生的時尚事業部和帶領投資公司一躍成為集團利潤率最高的部門。畢竟天寰主做傳統業務,之前周景頂着老爺子的反對開設投資業務部,主要也是受席卷大江南北的金融潮影響,結果一直業績平平。
周天域讓時尚公司步入正軌以後即升任總裁,即刻提議将投資業務部升級為獨立的投資公司,先拿到幾家金融牌照,又和券商簽訂合作協議,正式開展“募投管退”一條路服務,其間也有傳言,說周天域這幾年也以個人身份在做投資,且随着雪球越滾越大,收獲頗豐。
“他們都說周天域看公司和行業眼光獨到,尤其鐘愛準上市企業的股權。所以天寰才會花錢在原山鎮辦行業會議,周天域一石二鳥,既完成了供應商考察,還對行業内諸多公司有了了解。”譚佳如數家珍聊起業内八卦來。
時甯聽的十分茫然,周天域從未跟他聊起過這些,他也單純以為戀人隻是很純粹的家族企業繼承者,頂多會和其他人一樣利用手中閑錢玩股票和基金。結果譚佳卻說他是個很厲害的投資人。當然,時甯也從未問過周天域投資相關的事。連無意間提過的買房,都被周天域闆着臉告誡“買房有風險,投資需謹慎。”
這樣看來,即使某一日周天域離開天寰,也不至于淪落到由需要人養的地步。時甯心中有種淡淡的失落,他那麼努力闖娛樂圈還高額貸款,也是為了給男友繼承家業之外另一種選擇,結果别人可能壓根不需要。
“算了,既然周天域并不遠宣揚投資人的身份,甚至連我都沒告訴,肯定有難言之隐。”時甯淡定否決了學姐的提議。
這期《花花世界旅行團》的拍攝正處于清明節前後,嘉賓們賞山水同時也了解了許多古滇人的殡葬文化,例如他們會将死去的人裝入石棺中投進深潭,讓水流洗淨時間帶來的污垢,潔淨的靈魂得以順流而下到達冥府參與輪回。
時甯瞬間有了靈感。這種背景很适合開發成闖關遊戲,比如某個永生不死的神靈被人居心叵測裝進石棺,蕩滌了所有記憶,之後曆經千辛萬苦殺回原處報仇。暗黑恐怖風夾雜着古典香豔元素,很容易取得市場的認可。
可惜這次沒帶畫闆過來,時甯隻能趁晚上休息時間,趴在床上用軟件做了個雛形。好在何生對他并不感興趣,也沒有神經衰弱之類的中老年常見病,關掉自己那邊的床頭燈就呼呼大睡。
一連好幾晚,時甯都強忍困意直到後半夜才睡。他來到前廳,扶着窗框,看外面稀稀落落的燈火。整座城市都陷入沉睡中,安靜地落針可聞。
最高級的孤獨也不過如此。他突然理解周天域抽煙的感覺,此刻也很想找個纾緩的途徑。思來想去,他蹑手蹑腳出門,溜到酒店旁邊的便利店買了盒大容量的冰淇淋,坐在花園的秋千架上一言不發地吃完。心裡還得計算着熱量,比如明日早餐以無糖氣泡水代替,午餐也得減半。
入住公司公寓後,蘭禾苗對時甯與湯遙知加強了管理,比如每日得在睡前和晨起量兩次體重,還得完成一定量的訓練任務。比如給時甯安排的是繞口令和詩朗誦培訓,旨在加強他的口腔力量,為綜藝節目和台詞做準備。
公司也根據湯遙知的運動天賦,給他安排了專業的武術和舞蹈老師。湯遙知屢次抱怨壓力山大,既要維持傲人的肌肉量也得具備良好柔韌度,日後參加武打戲拍攝才不至于受傷。
《花花世界旅行團》第二期節目錄制結束那天,時甯的微博粉絲數正式破百萬。登機前蘭禾苗給時甯傳了幾十份簡曆,讓他挑選幾個人來公司參加面試。
“介于咖位,你目前的助理隻能是從頭到腳的新人,沒有經驗不能負責大事,端茶跑腿之類還行。”時甯剛回到公寓,蘭禾苗就笑嘻嘻地敲開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