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挂了在線辦公的通知,意味着接下來的幾天,時甯可以自由活動。夜裡他獨自躺在公寓大床上,想着電商部門的幾位主播,翻來覆去睡不着。不過他隻是個剛上任的部門總監,位置還沒坐穩,更不可能直接跨部門興師問罪。全公司上下不知道多少雙眼睛頂着他,如果立刻破釜沉舟地大搞改革,簡直是自投羅網。
時甯清楚,萬一把婁子捅到天上去,作為丈夫的天域總也救不了他。
“闖禍......捅婁子......”時甯腦洞大開,當下周天域不在,電商部如果真的出了纰漏,問題就堂而皇之擺在明面上。到時候周景作為董事長,必須第一時間解決問題,這樣也沒空再來他這兒找麻煩。
時甯用隐身模式登入内網,本來想給Chloe留言,讓她明天上班之後找些資料發過來。沒想到龐侃的頭像居然亮着,作為勞務派遣員工,對話框自然在最後,和基層職員Chloe隻隔着幾個人。
“這麼晚還加班,注意身體,工作永遠都做不完。”時甯用綠泡泡問了前室友一句。
龐侃用腳趾頭也猜得到時甯登陸了内網,立刻敲了個哭的表情過來。“新員工培訓刷課時,之前很忙,忘了做,快截止才發現。”
“忙什麼呢?說來聽聽。”
收到部門老大關愛的龐侃又驚又喜。雖然作為昔日室友,兩人如今的位置有天壤之别。龐侃倒很想得開,畢竟時甯通過和CEO的婚姻進入天寰,沒準周天域還給了股份作為彩禮。何況龐侃很有自知之明,與其因為嫉妒與時甯甚至背後的周天域為敵,還不如利用好這層關系,自己也能狐假虎威混個“外戚”身份。
龐侃把之前準備交給主管的實習日志截去頭尾,用綠泡泡發給時甯。畢竟不是正式的天寰員工,直接找部門領導彙報有違職場規矩。但綠泡泡不一樣,他倆是如假包換的親室友,請室友幫着看看實習日志有無問題還是說得過去的。
時甯這才知道,為了趕在婚禮時上架新品,周天域把衆多實習生勞務派遣人員都安排到電商部趕活兒。如今雖然事情已經告一段落,不過白嫖的勞動力誰不喜歡?因此電商部負責人也沒把這批年輕人放回來,反正人力成本也不歸他們出,能多占就多占呗。原先各部門總監見周天域沒發話,也不好直接過去要人。再說這批被借調的本來都是新人,在部門也承擔不了重要活計,還不如順水推舟賣個人情。
“其他人也加班嗎?”時甯向昔日室友打聽情況,“如果你身體受不了千萬要告訴我,自己也得注意休息,畢竟你入職的部門是時尚部。”
龐侃頓時心中暖洋洋的,時甯能說這句話,分明在為自己做打算。于是坦言身體狀況良好,目前還撐得住,但是其他新人就不一定了。前兩天有個重感冒的,燒到38度請假都沒批,還被安排和大家一起去倉庫打包。
“這兩天也有女實習生不舒服也被按着幹活兒,财務部那邊借來的,臉色白的和紙一樣,看樣子好像是月事。”龐侃壯着膽子發語音,“千萬别說是我說的。”
時甯剛上大學的時候,在輔導機構幹過兼職,也被欺負的很慘。後來跳槽到還是工作室的金鷗才好一點。室友的話一下子讓時甯有了代入感,“實在太過分了。這樣,你瞧瞧觀察着,如果真有情況的話就把人送回去休息。”
“記曠工的話......”
“放心,你是時尚部的人,記得走之前挂上遠程辦公标志。”時甯想了想,周天域似乎和财務那邊關系不錯,更加理直氣壯起來。
放下手機,他覺得有些餓,就去廚房煮了碗面吃。回到床上困意漸濃,時甯隻覺得眼皮越來越重,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房門被忽然推開,從外面傳來陣陣獰笑聲。時甯脊背發涼,掙紮着想要坐起,卻發現手腳不知什麼時候被藤條捆住,根本動彈不得。
“你以為,和周天域私自結婚,就能當家作主了?”周景身穿婚禮那天的中山裝,皮笑肉不笑地站在床腳,滿眼輕蔑地盯着他,“年輕人,要知道想法太多,可是會送命的......”
說完,周景從背後掏出鐵棒,劈頭蓋臉砸下來。時甯驚慌失措,四肢又動不了,隻能拼命扭轉身體躲避。
忽然鑽心的疼痛從背上傳來,時甯睜開眼,大聲喘着粗氣,才發現自己居然掉下了床。身上搭着的空調被不知怎麼扭成一團,纏住了手腳。再環顧四周,哪裡還有周景的身影。
時甯在心悸中起身,鼓起勇氣四處轉了轉,确定沒有藏人才松了口氣。不過他仍然不太放心,覺得等周天域回來,就把鎖換掉算了。
第二天天亮,時甯帶着筆記本電腦,溜去對面大樓的五星酒店開了個房間辦公。當然,事情經過他都一五一十告訴了周天域。
“怕見公婆的是醜媳婦,放心,你長得很好看,董事長雖然傻,審美還是在線的。”正在吃早餐的周天域漫不經心回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