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甯見狀,隻能繼續示弱。“你在的話我什麼都不怕,可你出差了,人家正好對我這個拐了他家大公子的眼中釘除之而後快。”
怕周天域多想,他又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錄了視頻發過去。
“放心,不懷疑你偷人。不過怎麼不住個好點的房間?我還有好幾天才回,你困在标間裡太憋屈了。”對于時甯的示弱,周天域心裡樂開了花,很是受用。
時甯丢過去一個勤儉節約的表情包,結束了對話。窗外陽光熾烈如火,他躺在床上,批了會兒文件,又收到Chloe的反饋,說董事長剛到公司,就開始巡查各個部門。
“你讓大家該做什麼做什麼,就當什麼也不知道。”時甯當機立斷,“如果問到我,如實說前兩天來過就行。”
不出現就不會犯錯,不犯錯就沒有免職的道理。時甯心裡盤算着,反正周天域不在,不如消失幾天,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當然,即使人不在,時甯也密切觀察着公司的情況。畢竟作為部門負責人,如果玩忽職守出了事,哪怕周天域也愛莫能救。他邊用平闆觀看旗艦店的直播,邊起草着一份計劃書。想着等周天域回來再系統彙報,得有理有據,讓公司其他人心服口服,免得總是拿裙帶關系做文章。
唐立的電話打了進來,問他是不是被吓得不敢回家。
“别聽周天域胡謅。”被說中心事的時甯又羞又惱,“就是覺得家中門鎖不太牢靠,周天域不在,萬一有人進來神不知鬼不覺把我殺掉怎麼辦。”
唐立心中忽然警鈴大作,聯想到早年和杜仲私下的某些猜測,以及長輩們茶餘飯後的八卦,立刻警覺起來,“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時甯本來隻是一句玩笑話,沒想到卻讓從來玩世不恭嬉皮笑臉的唐情聖瞬間變得較真。
“沒有證據,隻是猜測。”時甯越想越覺得脊背發涼。
“我跟你說,千萬别在周天域面前提莫妮卡阿姨的事。上輩子人的恩怨早就蓋棺定論,再說,周叔叔周爺爺再多怨氣,也不會蠢到拿自家産業做文章。”
唐立一口氣說完,才覺得好像不打自招。電話那頭的時甯屏氣凝神,咬着被腳,努力把差點跳出嗓子眼的心髒咽回肚裡。
“你想哪裡的事,我就總覺得家裡太多貴重物品,怕不安全而已。”時甯用大笑掩飾着,“周天域之前提過他母親死于空難,我當然不會再提傷心事。”
兩人心照不宣地約了時間讓工人上門換鎖,在此之前,時甯說會一直住在酒店裡,反正周天域不在,獨自在家怪怕的。
挂了電話,時甯立刻沖到淋浴間,三下五除二沖了個燙水澡。結婚之前周天域跟他說過家裡的基本情況,也給他看了聖母莫妮卡的舊照,明豔不可方物的歐羅巴女人,穿着筆挺的飛行員制服,神氣活現地沖鏡頭微笑,身後背景是一架巨大的螺旋槳式運輸機。
當時他還感歎紅顔薄命,美麗的女飛行員為愛遠渡重洋,卻陰錯陽差香消玉殒。周天域摟着時甯的肩膀,與他十指相扣,掌心的溫度直燙到時甯心裡。
“你會幸福的。”周天域目光虔誠,“我一定竭盡所能,不許任何人傷害你。”
時甯閉上眼,心疼地吻着周天域的額角,“我們一定都要幸福。”
洗完熱水澡,身體終于漸漸恢複溫度,不再像之前那樣冒冷汗。時甯胸口仿佛堆着千鈞巨石,無數蛛絲馬迹的碎片叫嚣着,刺激着他異常敏感的神經。
時甯怎麼也不願相信,外表儒雅的周景居然可能是都市傳說中藍胡子的化身。或者,周家還有其他深藏不露的高手,比如那位頤養天年卻心如明鏡的老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