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哪裡看出來他們倆是情侶的?景昳正要開口解釋,服務員卻已經施施然離開了。他隻能茫然地轉回來,盯着自己面前那份玫瑰布丁發懵。
“這家店……還挺貼心的。”傅硯詞說完,疑惑地看他,“你不開心嗎?”
“沒有啊。”景昳否認,他都被誤會習慣了,再說還白得了一份布丁,沒什麼好不開心的。
他拿起布丁邊上的小圓勺,舀了一口放進嘴中,是草莓味的,還挺甜。
走出火鍋店的時候,天上落下了細碎的雪花,是錦州的初雪。景昳覺得驚喜,他是在南方長大的孩子,很少看見雪,這麼小的一場雪也足夠讓他驚喜了。
“傅硯詞你看!下雪了!”
景昳伸出手去接落下的雪花,晶瑩的白落在他的發上、他的睫毛和他的衣領上。傅硯詞看着他,白茫茫的霧氣中,一切景物都變得迷蒙,隻有景昳的眼睛依舊漂亮清透,眼瞳仿佛是用冰塊雕刻而成。
他愛的人有雙像鑽石一樣璀璨的眼睛。
傅硯詞的心髒和落在地面的雪一起融化,他伸出手,拂去落在他臉頰上的雪花,手指浸了濕意,一片冰涼。
落雪簌簌輕響,世界像是被按下了慢放鍵,這一刻這裡隻剩下他們兩個人。隻要這樣牽着手往前走,好像就能一直走下去。
要是時間能停在這一刻……好像也不錯。
*
錦州一中改試卷的速度很快,兩天後期末考試的成績已經有了結果,領完成績報告單後,他們才能正式放假。
景昳和傅硯詞來得比較晚,一進教室門,所有人齊刷刷地朝他們行注目禮。
“?”景昳簡直毛骨悚然,“你們幹什麼?”
“你們倆考得太好了,我們嫉妒。”有人怨氣滿滿地回答。
“就是就是,景哥,是不是傅哥給你私下開小竈了?”
“肯定是,求心甘情願讓學神輔導教程。”
“首先,你得有一張和校花一樣的臉。”
……什麼亂七八糟的。景昳不搭理他們,拉着傅硯詞去看貼在後面的成績單。
看完他才知道為什麼這些人這樣看他們,傅硯詞就不用說了,雷打不動的第一,理科全部滿分,看着就讓人深受打擊。而他這次居然考到了全校第六,理科相較之前進步了一大截。
“傅硯詞,我考了第六诶!”他壓不住心底的興奮,轉身就一把抱住了身邊的人。他本來隻是宣洩一下激動和興奮之情,結果在突然爆發的起哄聲裡紅了臉,默默收回了手。
……還好靳一泓還沒來,不然就尴尬了。
他們回到座位上不久後,靳一泓也到了。他看了成績單,興高采烈地告訴景昳,他這次沒考倒數,還進步了不少。
“謝謝你給我補習英語。”他說。
“不用,你進步是因為你前段時間認真學了。”景昳笑道,“這下不用被凍結銀行卡了吧?”
“嗯,我爸看見得獎勵我一艘遊艇。”
正聊着天,秦輕推門進來了。教室安靜下來,她分析了一下這次的期末成績,還表揚了幾個進步比較大的同學,景昳和靳一泓就在其中。
最後,她還着重誇了傅硯詞,說他成績好還認真,當班長也很負責。
鐵娘子難得和顔悅色一回,全班的氣氛都輕松了起來,當然還沒輕松多久,就被接踵而至的寒假作業打碎了。
景昳倒是早有了心理準備,在一片唉聲歎氣中默默把作業塞進了書包。
離開教室的時候管家給他發來了信息,說司機已經在校門口等他。景昳和傅硯詞一起回了寝室,打開行李箱收拾東西,傅硯詞站在邊上看着他。
收拾完行李,景昳糾結了許久,還是開口問道:“傅硯詞,你寒假回哪裡過年?”
其實他不該問這個問題,因為景昳本來應該對傅硯詞的家庭環境毫不知情,而且這麼問,他總覺得可能會傷到對方的自尊心。
但他還是問了,反正作為朋友,關心一下對方的假期去向也很正常。
傅硯詞一愣,垂下眼回答道:“我應該會回外婆家。”
景昳一聽就知道他沒說實話,《誘哄》中有提到,傅硯詞的外祖父母在他母親出車禍後就受不了打擊接連去世了,隻剩下一個對他一點也不好的舅舅。
但他也不好戳破這個謊言,隻能說好。
“寒假記得聯系我,我來找你玩。”景昳和他告别,離開了寝室。
算了,如果傅硯詞到時候真的無處可去,大不了把他接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