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不爽,卻還是同意了謝靈仙的做法,故而我屠燕氏滿族的決定并非隻是我和皇帝的一場交易。
也是我的私仇。
謝靈仙心甘情願做了我插向燕氏深處的一柄刀,以身入局。
誰能比得上她呢。
不在意自己,也不在意我,我就算再怎麼氣惱,可是謝靈仙也是為了我心心念念的皇位才做的決定,如果不是因為我,她也不會被皇帝推出去。
我本來冷落她數日,可是在她去幽州前夜,我還是摸進了她所在的偏殿,謝靈仙甚至還有膽子調笑我幾句,我哼笑一聲用玉帶把她的手腕捆在枕下的橫木上,道:“你要是把本宮的帶子掙斷了,明日你就别想上車辇了。”
謝靈仙瞪大了眼睛,看我扯掉身上的衣服,沒一會便滿面紅暈地阖上了眼,我握住她的小臂窸窸窣窣地吻到頸間,謝靈仙也察覺到我的意圖,讓我别挑這種顯眼的地方。
我摁着她的腰,将她翻了個身。
綴着珠玉的衣帶發出叮當的響聲,謝靈仙仰着頭去看那脆弱的細長衣帶,生怕被我粗暴的行徑弄斷了,我發瘋的時候說不讓她去可能不會去做,但要是我現在說,十有八九會是真的。
我用指尖點在她脊背上的微微凹下的肌膚,由上而下滑到了腰間,謝靈仙打着冷顫罵道:“荒唐!”
我決意不搭理她,任她嘴上怎麼罵我,我都不痛不癢地進行我的大作。
次日從燕氏趕來的喜娘進殿看到的,便是女子赤裸的後背,上面全是抓痕,那喜娘還有些慌張和茫然,喚了一聲:“謝大人。”
謝靈仙累的夠嗆,翻了個身,将手搭在我腰間,胡亂說了一句先等着。
我聽到那人倒吸一口冷氣的動靜,反手抄起一個玉瓶砸了出去,将來人吓的一個踉跄,連滾帶爬從寝殿退了出去,我施施然起身,撿起地上的衣服披上,将被扯到謝靈仙胸口下面的被子蓋了上去,稍微遮住了些許吻痕。
殿門被打開,候在外面的人看到是我,面色都是一水的灰敗難堪。
他們面面相觑,嗫嚅着說不出話來。
天下誰人不知謝靈仙之前是給丹陽長公主殿下做女寵的,但燕氏上趕着娶人,看似是自己受了委屈,實則不還是打我的臉,既然如此那就誰都别面上好看了。
反正隻要我不阻攔,就算在成婚當夜換我和謝靈仙行床笫之歡,皇帝也不會管的。
謝靈仙也沒想着真嫁給那勞什子公子,對這種事更是不在意,那難受的是誰,想必很顯而易見了。
滿城紅綢,鼓瑟吹笙。
我在長安城門上,冷眼看着送親的隊伍走出城門,忽然坐在轎辇上的謝靈仙忽然撩開了厚厚的紅簾,凜冽春風将她頭紗吹上高天,喜娘慌亂地想把她請回去,可是謝靈仙卻直勾勾看着城牆上的我,我咬咬牙,狠下心轉身,沒走幾步,她那紅紗卻不知怎麼的落在腳下。
我哼笑一聲,把她的蓋頭撿起來拍了拍,從善如流地揣進懷裡。
今夜的幽州城一改數月壓抑,熱鬧喜慶的很,原因無他,自然是幽州燕氏大族把嬌貴的新娘子從長安宮廷中迎了回來。
副将策馬趕來,沖我點點頭,我一扯缰繩,整個人如同脫弦之箭一般趕往燕宅,身後舉着火把的兵将們跟緊了我一路狂奔,春寒料峭,幽州可比長安的春日要冷多了,晚風吹在我臉上,是刺骨的寒意。
有夜遊行人撞見浩浩蕩蕩的兵馬,邊跑邊大喊着:“舉事了,舉事了!”
街坊百姓聽到急促馬蹄聲與行人的呼喊聲皆把門窗緊閉,連枝頭的鳥雀都知,今夜注定不會太平。
到了挂滿紅綢燈籠的燕氏老宅跟前,我抽出長劍縱身下馬,舉着火把的将士們也不約而同拔出兵器在我身後排開,我一腳踹開緊閉的大門,燕氏家仆開始還以為是哪個不速之客,竟然敢在這樣大喜的日子鬧事,可是在看清來人後,他們直接癱軟在地上。
我越過已經成了一灘爛泥的仆人們,徑直向屋内走去,見到燕氏族人擡手便向脖子斬一劍,宅子内還有賓客未離開,見到這番血腥場面吓的隻會尖叫逃竄。
我揚聲道:“除了燕氏,其他人在半個時辰之内速速離開,刀劍不長眼,過時不候啊各位。”
燕家兒郎聞訊趕來,看到大開殺戒的兵将,質問我這麼做是大逆不道,枉為王公貴族,我掂了掂手中的長劍,把說話之人的腦袋削了下來,血濺到了周圍人的身上,又是一陣尖叫聲。
我笑着道:“自然是有人向聖上禀明,燕氏意圖謀反。”
又有人道:“不過是那罪婦一人之過,燕氏何罪之有,燕氏上下幾百口人何罪之有,況且先皇後出身燕氏,難道公主都不顧念血親之情了嗎?公主一人之言,難道就能算作聖旨,還請公主給燕某出示陛下之旨意,再殺也不遲!”
這話令我啼笑皆非。
我連蕭歧一家幾十口都能殺的一幹二淨,不過是苟延殘喘的外戚,我還殺不得嗎?
血親之情?
更是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