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靈仙披上衣衫倚着門,她望着映照着月光的寒池,目光幽澀不知在靜思何事,我陡然松了一口氣,踱步到她身後,将她圈在懷中。
謝靈仙道:“陛下。”
我用手有一搭沒一搭地挑着她的衣帶,道:“愛卿不睡,在此處作甚,孤都被魇住了,這罪名得安在你頭上。”
謝靈仙回過神來,垂眼看了看我不安分的手,問道:“被魇住了?陛下夢中有臣?”
我不情不願哼了一聲,她那時病快要好全,雖然身上透着藥草苦香,但臉色紅潤,我已喜悅數日,卻沒成想做這樣一個不知所雲之夢,自然心中不快,但醒來見她安好,又覺歡喜,便勉為其難不罰謝靈仙了。
我道:“不知謝卿這夜半子時不睡,何事把美人絆住了?卻不來喚我,白白讓孤一人卧榻。”
謝靈仙道:“陛下,如今都醜時三刻了,不是子時,臣也不是思慮過重這朝堂事,隻是林丞相年邁而家中無人,獨有一老仆跟随,大小兒郎全都戰死,發妻在前年也積郁成疾去了,他雖名望極高卻不免告老歸鄉後孤苦,朝中内鬥不歇,丞相之敵若是下手,如何妥當,想來真是難做,還有六尚局那王……”
我将她橫抱起,謝靈仙這話便被生生打斷了,“香風綽約,寒鬓斜钗,明月作珰……珠玉嬌唇,蓮牙說這些未免掃興。”
走到一半她忽然察覺出什麼,便低頭去看,這麼瞧上一眼就知道我赤腳而出,竟然連鞋襪都沒出,頓時與我鬧了紅臉,拍了兩下我的肩膀就要下去,但是我卻高高興興抱着,權當她是打情罵俏了。
謝靈仙無奈地輕歎一聲,道:“陛下,雖然天下人都知你不守陳規,但也不止于此,好歹也愛惜下自己的身體。”
見我未惱,謝靈仙語氣又軟了下來,用手摸了摸我的臉頰,又道:“和我說說陛下夢到什麼了?”
我将她放在榻上,撲在她懷中,阖眼良久才細細說來我那夢境,聽完後她卻忍笑點我唇畔,戲谑道:“陛下怎的這般孩子氣,臣這不是好好在這,還是陛下托人找的神醫,陛下難道都忘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