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從不越矩,如今這般詢問,倒像是别有所指。
“娘娘謬贊了,臣女哪會什麼招數呀,再說了,打理後宮這種事臣女也隻聽太後娘娘提起過,是萬不敢逾矩學習的。”
“唉,”趙氏歎了口氣,“那我可得多聽幾日這些碎話了。”
亓萱客氣的陪着笑:“娘娘莫急,時候到了閑言也就沒了。”
趙氏聽聞此言才滿意的擡起新茶,三人碰杯。
出了華陽殿,趙氏難得好心情,于是便免了步辇想自己走回金銮殿,恰巧在拐角處遇上了巡視的亓宴。
“亓小侍衛。”亓宴站崗眼隻瞅一處,故沒看見趙貴妃,趙貴妃也大度自己先招呼起亓宴。
“卑職參見貴妃娘娘!”
“起來吧,亓小侍衛都到内宮執守了?”
“回娘娘的話,卑職今早剛調到内宮,勢必保護各位娘娘貴人的安危!”
趙貴妃被他正直樣逗笑了,礙于亓宴還在站崗,便囑咐兩句就要離開,不巧遇上了出來散步的德妃。
“貴妃姐姐,”德妃見到趙氏也不行禮,“這是要去哪啊?”
換做平時趙氏根本不想搭理德妃,但是今日亓宴在,趙氏不好當着面的撂人面子。
“德妃妹妹的身子可養好了?别是出來吹了風着了涼,回去又要折騰鐘太醫。”
“勞姐姐挂心,我呢本不愛動,懷了龍嗣後就更愛泛懶,還是鐘太醫說得多出去走動走動我這才每日都散散步,沒想到氣色也越來越好了。”
趙氏最讨厭德妃沒事就顯擺她肚子那副模樣,敷衍一句“宮中還有事”就轉身離開,倒是德妃站定片刻,轉身對上亓宴:“你就是亓萱的弟弟?”
“卑職參——”
“好了好了不用這些禮數,”德妃打斷了亓宴的話,“本宮是要找個時間去拜訪你姐姐,隻是這兩日不方便,”說着她擡起手,後邊的侍女低頭呈上一個折疊呈正方形狀的手帕:“這個送你,就當是見了你姐姐吧。”
亓宴忙道不用,但是德妃直接把手帕塞進了亓宴的盔甲裡,亓宴猛的就紅了臉,反應過來德妃已經走遠了。
“小宴!換崗了!去那邊坐會兒吧,喝口水——咦?你個大男人捂着胸口跑什麼?”
殿前司兄弟來接亓宴的班,隻見亓宴按着胸口躲躲閃閃的跑到淨房:“到底什麼東西不行得趕緊告訴阿——”
亓宴打開手帕,裡面掉出一張白紙,隻見白紙上赫然寫着:“孫烨集結部隊,不日與戎相戰。”
亓宴倏的捏緊白紙,又不确定的展開再看。
這白紙怎麼會送到我這?不對,是給阿姐的?德妃娘娘怎麼會有這東西?不對不對,我應該給皇上!
但是方才德妃娘娘指着阿姐名字給的,要是我給了皇上那阿姐可會被牽扯連累?對,就說我根本不知情!但是……亓宴看着被自己揉得滿是褶皺的白紙:不行不行,得想個法子……
亓宴心猿意馬,走出淨房時腦中全是這件事。
“喲未來的秦王舅,這是何事惹得您不高興了?”左澤打趣道。
左澤是亓宴在殿前司認識的好友,隻比亓宴大半歲,雖然認識時間短但兩人很是合得來。
“别鬧!我正心煩。”
“還能有事能讓我們秦王舅心煩?”
“左澤!”
“是是是,不說,不說行了吧。”左澤攤手,片刻果然聽到亓宴略帶煩躁的聲音:“如果有一封不該出現在你手裡的信出現在了你手裡,怎麼才能還回去呢?”
左澤想都沒想直接說:“原封不動,物歸原主。”
亓宴皺眉:“倘若沒法原封不動呢?”
“你是——”
“不是我不是我,我說我一個兄弟。”
“哦,”左澤做了結狀,“兄弟啊,那好辦,又不是天大的事情說清即可。”
“倘若就是天大的事,就是說不清呢?”
“你——兄弟得罪人了?”左澤不确定的問道。
“也不是,就是——唉算了,你看吧。”
亓宴攤開白紙,左澤才瞟了一眼紙上内容就急呼“燒了”!
“我的祖宗!你可、可知這其中厲害!”
亓宴本來就悶着氣,聽左澤這麼一講更是急了:“我知道啊!我知道又能怎麼辦?德妃娘娘給我的時候指着姓的說我阿姐,我這要是呈給皇上那我阿姐、我阿姐她——”
“哎呦!”左澤捶胸頓足,“給你阿姐的信你看個什麼勁兒啊!”
“那我就眼睜睜的看着他們害我阿姐嗎!?”
“噓噓噓!”左澤趕緊捂住亓宴的嘴示意他小聲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