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弈看着前方亓萱和白霁二人馳騁而去,自己隻能慢悠悠的跟在聿璟珩身後,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本就不是戰馬,如今還懷孕了,這鐵履夾鞭的,你忍心嗎?”
聿璟珩目不斜視,嘴上回着荀弈,眼睛盯着亓萱。好不容易的功夫,二人才到最大的那頂幄帳外,聿璟珩下馬免了白喆遠和白霁的行禮,示意衆人進幄帳。
“白大人身體真是硬朗,這麼個時節帶白公子來武場強身健體,實為大興男兒之典範。”
白喆遠揮了揮手,左右侍從皆退下,門外侍衛也換了一批人。
聿景珩見狀也直接道:“各位不必拘禮,本王這次來是為了戎族太女之事。”
說話間,亓萱剛好脫下外披,習慣性的像後遞過去,聿景珩順勢就将羽麾拿了過來,整理後就挂跨在左臂上,一些列動作行如流水,隻留亓萱遞衣服的手僵在原地,再後知後覺般進衣袖。
白喆遠把一切看在眼裡,布滿槍繭的手從懷裡掏出一封信交給聿景珩:“殿下,您是在尋此物吧。”
聿景珩沒有動作,嘴上扯出一抹冷笑:“白大人既知此物,為何前幾日不交予本王,非要本王親自來取嗎?”
“殿下贖罪,父親隻是偶得此物,并不知此信就是太女口中的那封‘邊關迷信’。”白喆遠并未回話,躬身保持雙手遞信的姿勢,開口的是站在亓萱身旁的白霁。
聿景珩本就對方才騎馬一事不爽,現在又看白霁和亓萱站這麼近,那股方才壓下去的煩躁之感又湧了上來。
“白公子,這話本王有些不明白。”聿景珩幹脆坐上主座,還是未讓白喆遠起身,下巴朝老人那邊昂了昂:“家父這不是知道本王要的是哪封嘛。”
“……”
“……”
這次白喆遠和白霁都沉默了,聿景珩看二人都不說話,這才示意荀奕接過白喆遠手上的信。
“行了,本王也不為難你們,先說正事。”聿景珩讓四人坐下,荀奕也開始盤問白喆遠這信的來路,白喆遠有問必答,不僅把得到信的時間、地點和方式交代的清清楚楚,就連那個拿信人的模樣都能描述得出,可謂事無巨細。
荀奕還在問,一旁的亓萱倒是聽的皺起眉頭。
白喆遠實在記得太清晰了,清晰的就像是事先編排好就等着來人問一樣。
她偷偷擡頭看了眼聿景珩,果不其然,那雙黑眸似狼盯食獵物般死死盯着白喆遠,眼裡漸露寒光。
但瞬間,聿景珩察覺到亓萱的目光,轉而溫柔的望向她,又将手裡的羽麾提了提,眼神詢問亓萱是不是感覺天涼要穿衣。
亓萱看着男人模樣,隻得苦笑着搖了搖頭,目光重新投向正在說話的兩人。
“說到這我也奇怪,荀大人是一點消息都不知道嗎?”
談話已到尾聲,事情的來龍去脈大緻清晰,現在隻差讓造紙司辯認一下信紙的來曆就能知道到底是不是赫舍其其格自導自演的戲碼,不料白喆遠發問,讓荀奕一時摸不着頭腦。
白喆遠全然不似方才遞信之姿,他悠閑的拿起桌上早已放涼的濃茶,也不嫌棄,雅然笑道:“您父親什麼都沒和您說嗎?”
荀弈快速演示好臉上情緒,重回嚴肅。到底是大理寺少卿,縱使心裡有萬般迷惑,面上依然滴水不露:“說來慚愧,下官适才回京不久就連遇大案,這些天幾乎是在大理寺寝食不離,家中難免回的少些。”言外之意,不是荀堂沒和他說,是就沒來得及說。
“嚯嚯,”白喆遠放下茶,心裡已然有數,“那荀大人閑暇時間還是得多多回家看看,令堂很是想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