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的正是在街上遇到沈随那次。
李茂當然不敢說自己是被攝政王吓破了膽,于是支支吾吾說不出成句的話來。
秦妙菀看都不再看他一眼,隻冷冷道:“我不喜歡膽小之人。”
李茂先是錯愕,反應過來有便是氣憤。
她有什麼資格生自己的氣,不過是個女人!
眼見着李茂面色不對,楚遠洲一把摟過李茂的脖子,二人貼的很近,楚遠洲笑着道:“李世子想什麼呢?”
看着楚遠洲笑面虎的模樣,李茂瞬間洩了氣:“沒,沒想什麼……”
“若是有勁,咱們就在馬球場上拼一拼,别總想着把勁兒往女人身上使。”楚遠洲攬着李茂脖頸的手又緊了緊:“你說是不是。”
李茂點點頭:“是,是。”
李茂被楚遠洲拉着離開,一直在一旁靜靜坐着的秦妙菁雖然沒說話,但看向秦妙菀的眼神中忽然多了幾分贊許。
沈随這邊也回到了球場,他一直回想着春兒的話,因此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白庸今日也在,見沈随入座,白庸端着酒杯過來笑着揶揄道:“下官敬王爺一杯,正所謂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佳人失而複得,實在可喜可賀。”
沈随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用拇指揩下嘴角的酒液。
見他一副冷着臉的模樣,白庸不由得好奇道:“怎麼了這是?”心想着,這怎麼沒找到的時候不高興,找到了還是不高興?
白庸繼續:“眼下小春兒成了秦妙菀,做了高門貴女,豈不是方便許多,王爺直接去府上提親即可啊。”
沈随冷冷地看了白庸一眼:“她不願意。”
聽到這話,白庸有些詫異,随後心下了然的笑了笑。
“王爺一生順遂,現在也要吃些苦頭喽。”
沈随依舊不語,面前的酒杯又被飲盡,他目光幽深的看向不遠處的秦妙菀。
楚遠洲雖然已經打了幾場,但仍在球場上大勝李茂。
他臉上滿是汗水,一身勁裝,高舉雙臂在馬球場上恣意狂傲,看向秦妙菀的時候還眨了眨眼。
秦妙菀方才情緒不佳,知道楚遠洲此舉就是為了哄她開心,再加上他這副樣子确實能感染周圍的人,秦妙菀便捂嘴笑了起來。
沈随冷冷的看着這一幕,随後撿起桌上的襻膊,對白庸說道:“上場。”
白庸皺眉,指了指自己:“我啊,你要和我打啊?”
打馬球都是像楚遠洲這等剛弱冠的年輕人會做的事,沈随眼見着而立之年,再加上攝政王的身份在前,揮灑汗水打着馬球,總顯得有些不夠莊重。
沈随已經許久不上馬球場,今日也不知是怎麼回事,白庸大概猜出一二,心下雖然明了,但嘴上也沒說什麼,隻跟着下了場去。
但衆人眼見着攝政王下場自然紛紛開始叫好起哄。
楚遠洲最是沒心機,眼見着攝政王黑着臉過來,他還上前道:“早聽聞攝政王騎射俱佳,可惜我生不逢時,不曾見過,今日總算是有幸能一睹攝政王風采。”
沈随點了點頭,指了指遠處的李茂:“加上他。”
楚遠洲雖然有些累了,但想到能和沈随一起打,還是有些激動的,于是看向白庸:“咱們四個人,怎麼分?”
白庸略一思索:“我不如王爺,所以楚二郎跟我一隊,這才公平。”
這正合了沈随的意。
四人上了馬,沈随開球,他握着球杆,伏低身子,手臂上青筋鼓起,奮力一揮,灰塵高高揚起,馬球朝着前方飛去。
這場面衆人紛紛叫好,秦妙菀則是蹙眉看着,輕咬下唇,心情糾結。
李茂在場上就是個湊數的,沈随幾乎是以一敵二,楚遠洲雖是這一輩中馬球最強的,但比起沈随還是差了些。
白庸看出沈随像是洩憤一般,幾次險些與楚遠洲相撞,若不是他及時上前,這二人怕是早就人仰馬翻了。
趁着空閑時,白庸策馬到楚遠洲身旁低聲提醒道:“你躲着他些。”
楚遠洲也感覺到攝政王今日好似有些針對,這無形中也激發了他的勝負欲,面色也逐漸認真起來。
楚遠洲一認真,就連白庸也插不上手了。
眼見着球過來,二人相對而馳,誰都不願想讓,白庸心道不好,這次他來不及過去了。
眼見着二人越來越近,觀看的衆人紛紛驚呼,秦妙菀雙手握着欄杆,大喊一聲:“二哥!”
這聲音格外醒目,楚遠洲好似一下回了神,他握緊缰繩調轉馬頭,這才沒與沈随撞到一起。
楚遠洲胸口起伏着,回頭看向秦妙菀,見她小臉一片慘白,面上全是擔憂。
沈随這邊絲毫沒有減速,奪了這個球随後打進球門,以一敵二,大勝楚遠洲,随後下場離開。
白庸趕緊湊了過去:“你是瘋了不成?那楚二郎小你七八歲 ,你就這麼明目張膽的欺負晚輩?”
沈随不語,冷着臉結下襻膊,看着不遠處站在一起的秦妙菀和楚遠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