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王氏便來了衛國公府上。
她點名要見秦妙菀,加上昨天有攝政王的話,衛國公府也不能再把人關起來,所以便請了秦妙菀來主屋。
沈随說完那些話之後秦城便不在乎這件事了,所以今日他不在,屋内隻有張氏、王氏、和秦妙菀。
王氏也不客氣,張氏帶着秦妙菀過來,王氏看都沒看一眼張氏,而是直接拉着秦妙菀的手道:“好孩子,吓壞了吧,瞧着眼睛下面都是烏青的。”
秦妙菀原本努力調整過心情,可是被王氏這麼一關心,一下子就紅了眼眶,鼻尖也發酸起來。
張氏見狀隻得道:“是我沒照顧好莞兒,讓她受委屈了。”
王氏看向她,語氣嚴厲:“我去年大病過一場,身子不如之前了,若是沒什麼大事我老太婆也不愛出門,可這件事,我不得不倚老賣老,說國公夫人幾句了。”
張氏心裡再不情願,此刻也得垂首聽着。
“莞兒,是後來回家的女兒,雖不比你親生的女兒,但也都是國公的血脈……”
張氏打斷道:“我自然是把莞兒當親生……”
王氏皺眉,手一拍桌子:“夫人也是大家大族出來的姑娘,什麼時候有長輩說話,晚輩可以随意打斷的道理。”
張氏做了這麼多年國公夫人,何時被人這樣訓斥過,她臉上一陣紅紅白白,最後還是忍了下來。
王氏:“國公夫人若是有什麼想說的,現在一次說完吧,說完之後就不要再打斷我的話。”
張氏垂首:“太夫人請說。”
“那我便說了,若那日是菁兒被人那樣拽着袖子污蔑,你也會袖手旁觀嗎!”
張氏不語,王氏繼續斥責道:“金明池畔都是皇親國戚,那女子就大搖大擺的過來,又悄無聲息的離開,你就沒想着把人抓住細細盤問!到底是何人指使!”
“我想着國公夫人賢名在外,莞兒雖不是親生的,但你應該也會以禮相待,卻沒成想,國公夫人這樣糊塗,任由旁人污蔑莞兒的清白!”
王氏說了這許多,氣的臉色都發紅,秦妙菀趕緊端來茶水給她喝。
從王氏開口的一瞬間,秦妙菀便明白她的意思了,王氏要做實秦妙菀是被污蔑的,把一切罪責都往始作俑者張氏的身上推。
張氏呼吸漸漸急促,雙手在袖子下也握成了拳頭。
待王氏不再說話後,張氏緩緩開口道:“這事是我思慮不周了,可我哪見過這樣的場面,一時間被吓壞了根本沒反應過來,莞兒也被吓的愣在原地,而我隻想着帶着莞兒趕緊離開。”
見張氏看向自己,秦妙菀努力裝作雲淡風輕:“外祖母,國公夫人不是有意的,這件事不怪她。”
王氏拍拍秦妙菀的手:“你這孩子最是單純善良,哪天被人賣了都不知道。”
王氏又問張氏:“我聽說昨日攝政王來過,為的可是這件事?”
攝政王從沒來過衛國公府,而王氏也知道沈随和秦妙菀之間的關系,她能想到沈随過來為的應該就是這件事,隻是不知道沈随說了什麼,态度如何。
張氏:“王爺說現在正是祯國王世子擇妃的關鍵時刻,不可以因莞兒的事影響王世子的決斷,所以這件事王爺會代國公府追查下去,還莞兒的清白。”
王氏滿意點頭,随後道:“若是國公夫人允準,我想和莞兒私下說幾句話。”
王氏說這話的時候,牢牢盯着張氏的眼睛,絲毫沒給她回絕的機會,張氏隻得答應。
待屋内的人都走了,王氏拉着秦妙菀的手說道:“吓壞了吧。”
秦妙菀點點頭:“是我心虛……”
“傻孩子,這是壞人故意設計刁難你,你躲也躲不過,和你心不心虛有什麼關系。”
秦妙菀抿抿嘴:“我覺得……是國公夫人謀劃的這一切,因為我搶了秦妙菁的婚事,所以才逼的她走了這一步。”
王氏看向秦妙菀的眼中有些贊許:“沒錯,你看的很透。”
秦妙菀眸子暗了暗,把自己當初想故意氣張氏的意圖說與王氏:“怪我一時沖動,在這些事上無謂争執,才把自己陷入這種不利的境地。”
“不是說你不争,她就不會針對你,這事在她手中總歸是個把柄,她這次不用,以後也保不齊在什麼時候用出來,此事你雖有些急躁的地方,但錯卻不在你,眼下攝政王接手此事,說明這件事就了結在他手裡了,你就是清白的,别人說什麼都不必心虛。”
“可若是冬兒再出現,執意要與我對峙呢?”
王氏輕聲道:“眼見着攝政王要追查,張氏豈會留活口?”
秦妙菀錯愕擡頭:“外祖母的意思是……”
在秦妙菀心裡,冬兒是無辜的啊,雖然她在衆人面前揭穿了自己的過往,但從根本上說,冬兒不曾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