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随顯然想的沒有秦妙菀那麼多。
他今日穿的是朝服,不便行動,得了皇上允準之後便下去更衣了。
更衣需要一段時間,此時場上歌舞聲又響了起來,隻是宴上衆人都沒心情去看舞蹈。
畢竟是攝政王舞劍,這種場景,一輩子能看幾回啊!
秦妙菀坐在椅子上,雙手不自覺捏緊,顯得有些緊張。
不過片刻,沈随又回到宴席上,換了一身銀白色錦袍,袖口與衣襟處繡着銀絲四爪蛟龍暗紋,腰間束一條玄色繡金腰帶。
小皇帝躍躍欲試,笑道:“從前就聽太後娘娘說皇叔幼年時常為皇祖父舞劍,皇祖父曾誇贊皇叔舞劍是‘矯健若鷹,靈動如鹿,劍光如龍,皆顯英勇之氣,飄逸之風。’朕從前懇求過皇叔許多次,皇叔也不曾應允,今日終于能一見,朕實在高興。”
衆人期待的目光落在沈随身上,他持劍負手而立,掃視殿内衆人,秦妙菀好似覺得他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多停留了一陣,面色不禁發紅。
沈随拱手朗聲道:“獻醜了。”
話音落,他手中長劍出鞘,寒光凜冽,劍身如秋水般澄澈,映出他如畫的容顔。
他身形一動,劍随人走,如遊龍驚鴻。劍鋒劃破長空,帶起一陣清冽的風聲,似龍吟虎嘯,氣勢逼人。
劍勢忽而淩厲,忽而柔和,剛柔并濟,沈随的眼神專注而深邃,但每次都會在秦妙菀身上多停留一秒。
最後一式,他收劍而立,劍身發出一聲清脆的铮鳴,餘音袅袅,久久不散。
殿内靜了一刻,随後便是掌聲雷起。
秦妙菀也随着衆人一起拍手,隻不過略低着頭,不敢看向沈随。
小皇帝笑着開口:“當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沈随客套了幾句,随後便坐回座位上。
秦妙菀伸手碰了碰臉,希望旁人看不出她的異樣,耳邊不時傳來别的貴女們竊竊私語:“攝政王年紀挺大的了,也沒聽說他有娶妻的意思。”
“哎……會不會是那個!”
“……不會吧。”
“這誰能說的準呢,聽說現在京中勾欄也有男子……”
“快别說了,再叫人聽見。”
這幾句話引得秦妙菀側目,隻是悄悄看過去的時候已經不知是誰說的了。
臨近大宴結束,小皇帝看了沈随一眼,沈随不着痕迹的點了點頭,随後小皇帝清清嗓子開口道:“聽說今年年初京中有件喜事……”
小皇帝目光掃視宴上衆人,大殿内瞬間安靜下來。
“衛國公尋女多年,今年終于是把女兒找到了。”
聽聞此言,秦城和張氏一頭霧水,但也迅速起身分别從宴席兩側來到殿前,跪地道:“多謝陛下關懷體恤。”
“朕記得衛國公是給朕送了信兒的,隻可惜朕公務繁忙,實在沒顧得上,朕聽聞令愛從前在應天府鄉下生活,想必日子貧苦,現在回了京,國公同夫人更要好好待她,不要叫她受了什麼委屈。”
小皇帝擺擺手,身後的内侍呈上一尊頭冠:“這碧雲流月冠是朕的一份心意,送給令愛。”
秦妙菁聞言趕緊捏了捏秦妙菀的大腿,低聲提醒道:“趕緊謝恩!”
秦妙菀還有些發蒙,秦妙菁略大聲些:“快上去磕頭謝恩!”
秦妙菀趕緊起身,腳步虛浮的走到殿上,跪地道:“臣女謝陛下恩典。”
她雙手接過托盤,目光不由得被盤上的頭冠吸引過去,不光是秦妙菀,宴上女眷的目光都盯着那尊頭冠。
頭冠是以銀絲作骨架,鍍淡金,鑲嵌淡雅的碧玺。冠形似一朵半開的蓮花,花瓣層疊,冠頂中央鑲嵌一枚圓形白玉,象征滿月,周圍點綴幾顆小巧的珍珠,如星辰環繞。
冠兩側垂下細長的銀絲流蘇,末端綴以小巧的玉珠或琉璃,可以想象行走時是何等的搖曳生姿。
小皇帝看着跪在殿上的秦妙菀,又看了看身側裝作若無其事的沈随,笑了笑道:“你擡起頭來,叫朕看看。”
秦妙菀聞言緩緩擡頭,眼皮卻半垂着,不敢直視龍顔。
這舉動在沈随意料之外,他不由得側目看了小皇帝一眼,似乎是感受到皇叔帶着制止意味的目光,小皇帝收斂笑容:“都起來吧。”
宴席結束,秦妙菀雙手捧着象牙冠在一中貴女豔羨的目光中上了馬車。
今日之後應當無人再敢議論秦妙菀的出身了。
秦妙菀隐約覺得今日賜冠一事應當和沈随有着莫大的聯系,再想起今日沈随對她說的話,秦妙菀不禁陷入深思。
宮中
小皇帝留下沈随,叔侄二人要說一些家常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