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奴婢已經将吉祥姑娘送出宮了,您這是在想什麼呢?”茉莉上前将許長歌扶到榻旁,歇息下。
許長歌思慮了許久,終是不明白,不過對吉祥來送禮這件事情,并沒有感到意外,隻覺得這才是聰明人該辦的事情,思考片刻道:“那些綢緞送出宮一些,給傅家小公子傳話,讓他贈與甯言沁,順便警告一下傅!南!燭!”
茉莉隻覺得更是無語,自家公主惹得桃花倒是朵朵開。
“你是說這是公主吩咐将此寄予甯家?以我妹妹的名義?殿下也太胡來了,怎麼可如此行事!”傅南燭眼瞅着許長歌身邊的茉莉帶着人,将他堵在宮門前,扶額無奈道。
茉莉也覺得這件事情确實有些不對,但是主子的話,自然是要執行的,隻好開口确認道:“傅公子,您知道的,公主殿下從小就很少交朋友,如今認識了甯家小姐,自是看見什麼東西都新奇,想送于對方。”
傅南燭對此闡釋自然是理解的,偌大的皇宮之中隻有許長歌一人貴為公主,從小身體病弱,自是很少見外女的。
“也罷,我就幫她一次,你傳話給她,就說下次一定要坦白自己身份,我妹妹可是回經常出門的,萬一露餡了,自是不好解釋的,恐對情誼不好。”
“奴婢也是這般想的,多謝傅公子囑咐,奴婢這就回去告與殿下,就不送公子出宮了。”茉莉說完,示意後面的侍女将裝有綢緞的盒子交予傅南燭身後的小厮手中,行了個禮,便離開了宮門。
傅南燭目送着衆侍女離開,又仔細打量了一遍這盒子,心中莫名的酸澀起來。
“公子,不打開瞧瞧裡面是何東西嗎?若是出了差錯,公子豈不是”
“自是無妨,公主殿下心思單純,自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回府吧,寫封帖子交給甯家的大公子,就說熙春閣一見。”傅南燭說着,踏上了馬車,在搖晃不止的颠簸途中,緊閉雙眼,也不知是在冥想着什麼。
許長歌懶懶的躺在貴妃榻上,細品着紅糖水,還時不時歎上口氣,聽完茉莉的彙報,歎得氣更是長了些許。
“話雖是這麼說,但是我要是以真正得身份示人,怕是得不到如此真性情的朋友了。”
茉莉被問的也是頭疼,不知如何回答,那便不說話 ,這便是深宮中的生存法則,當然。
“茉莉,你倒是說兩句話啊,我又不會懲罰你,你說我要不要告訴言沁真身份呢?”
她就知道,在秭歸殿中,深宮生存法則是不存在的。
“殿下可以過些日子問問甯禦醫的意見,他是甯小姐的兄長,自是知道妹妹的氣性的,也熟悉如何應對的。”
許長歌聽後眼睛一亮,連忙起身,卻被腰間的隐隐作痛牽扯着,又坐了下去。
“兄長,你瞧,這真是年年派她兄長交給我的嗎?真好看,不愧是尚書府的小姐,這綢緞倒是稀罕物兒。”甯言沁仔細撫摸着蜀錦,語氣中滿是炫耀,說完,又想到了什麼,對着甯言之擠眉弄眼道,語氣中赤裸裸的嘲諷,“某人不會沒有禮物吧?不會吧!”
“是我給你送回來的,甯言沁你好好說話!”甯言之在一旁看着自家妹妹叽叽喳喳挑釁着,嗤笑着,懶得與甯言沁發生口角之争。
甯言沁此時正是興頭上,怎麼可能聽進去甯言之的暗中打壓之意,繼續煽風點火道:“不會吧,你就當了一個馬夫小童?”
瞧着甯言之的臉色逐漸黑了下去,火勢漸大,達到預期目标,始作俑者這才嘻嘻哈哈的說是開玩笑随後逃離的戰場。
“墨青!”甯言之看着自家吃裡爬外的伴讀,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你沒必要連這都要寫下來,你是甯家的,不是秭歸殿的。”
墨青渾身一愣,随即仔細收好字條,這才擦了擦額頭上并不存在的汗,小心翼翼回道:“但是我的兒時玩伴要回家探親了。”
“好好好,冤有頭,債有主!”甯言之仔細揣測着,嘴角的笑意愈發明顯,隻叫墨青渾身一顫。
“阿嚏!”遠在秭歸殿的許長歌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掃了掃鼻子尖,嘟囔了一句。
“怕不是甯禦醫在想我?”
聽此大逆不道之言,茉莉一個走神,蔥蔥白指被針尖紮出了血,落在快要打好的璎珞上。
“唉!怕是竹籃子打水——一場空,恐要重新來過!”茉莉吸允了一下手指,見手指止血了,這才仔細打量起被弄髒的璎珞,心中隻覺得煩躁極了。
許長歌聽後,隻當是沒聽見,繼續放空大腦,全身酸痛乏力,偏偏為什麼自己是女兒身,倘若是男子,倘若是……男子!!!
太醫院的逍遙丸,難産,好好好!怪不得貴妃口無遮攔說了句孽種,許長歌攥緊了身下的被子,前朝後宮莫不是都在算計她那早亡的母後,就連死後,倒要被人唾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