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為一國之後,竟被算計,說不準她早生于世上也是後宮中有人算計謀劃的,這麼多年了,她不信皇帝身居高位會查不到,既然天地不仁,那麼萬物為刍狗,許長歌就不信掘地三尺,找不出一個真相來。
幾日不見,許長歌隻覺得甯言之的眉眼間仿佛黑了許久,她扭頭低聲詢問道:“茉莉,你有沒有覺得甯禦醫的眉眼間發黑!”
強迫許長歌帶自己來的茉莉聽了公主殿下的話,隻覺得兩眼一黑,什麼叫眉眼間黑了,那分明是看見了許長歌,這才印堂發黑遇劫難了。
“幾日不見,公主殿下還記得原想抄寫的《黃帝内經》嗎?”甯言之看着桌上的藥方,仔細抓着藥,對身後主仆二人的嘀嘀咕咕不發表自己的意見。
許長歌瞬間垮了臉。落座到自己的工位上,手指緩緩伸向那本充滿曆史韻味的書籍,一下又一下的撫摸着書脊,嘴中呢喃着:“寶貝,真是寶貝!”
身旁的茉莉熟練的拿起随身的璎珞剛要開始打,突然肩膀就被輕拍了一下,一轉頭,便見一個小藥童笑眯眯地瞧着她。
“做什麼?”
“師傅吩咐了,殿下學習期間,身邊若是有人,便總想着說話,還請姐姐和我去那邊坐着。”
說完,茉莉就頗是通情達理地跟着小藥童去了房間的另一個角落。
被吐槽的許長歌嘴角抽搐着,這小藥童就這般記仇嗎,她隻不過是之前和他搭讪了兩句,就這般說自己,許長歌心中暗暗記了下來,再也不給小藥童帶糕點了。
當事人許長歌是絲毫不想搭讪人家藥童之後,藥童和她聊天耽誤了晾曬草藥,被罰之事了。
想着想着,許長歌手中的毛筆停頓了,在潔白的紙張上,滴落了一個大大的墨漬,墨水暈染開來。
“咳!”
耳邊突炸的一聲輕咳,驚得許長歌手一晃,毛筆又是滴了幾滴,許長歌先是耳尖一紅羞澀起來,随後顫着聲大聲斥責道:“你湊我這般進作甚?”
甯言之瞧着面前之人,眼角微紅,擡首瞪眼着,隻覺得像極了一隻受驚的兔子……啧!
許長歌被甯言之默不作聲地盯着,隻覺得愈發惱怒,随後伸手用力一推,将甯言之推的腳下一個踉跄,後退了一步。
“你”
甯言之視線朝下看去,許長歌聞聲也順勢瞧甯言之身下看去,隻見那整潔色調統一的藍衣上,赫然有着一大片墨漬。
“我不是有意的,誰讓你吓我的!”許長歌支支吾吾的連忙解釋道,起身湊過去,将袖中的帕子拿出,剛伸向那墨漬,就被一雙指節分明的大手攥住。
許長歌甚至能感受到腕間的禁锢感,那手溫暖幹熱,指尖有些粗糙,應該是抓拿藥材,寫字長久磨出的薄繭。
晃神片刻的甯言之這才察覺自己正攥着公主的手,連忙松開,語氣冷淡地開口詢問道:“你方才湊近幹嗎?”
早就被美□□惑的許長歌絲毫沒有聽出強裝冷淡的語氣中的微顫,機械的應答道:“我想幫你擦擦墨漬!”
大腦中卻在瘋狂叫嚣着,“他剛才捉我的手了,也就是肢體接觸了,四舍五入就是我們兩個拉手了。”
逐漸平複了情緒的甯言之剛想答謝順便道歉,便見那小公主低首扭捏着,雙手絞着帕子,小臉愈發潮紅。
少女的臉紅勝過千言萬語,不過甯言之卻神情微恍,随後轉身離開了。
兩人相互拉扯的樣子自然是落到了角落吃瓜的兩人眼中,身為随從的二人隻覺這場景怕是比話本子精彩極了。
“一場誤會,暗生情愫!”茉莉啧啧稱奇,手中的璎珞也不打了,用手肘猛戳一旁的小藥童,興奮極了。
小藥童雖是年紀小,倒也知道此般氛圍微妙極了,輕拍着手應和着,不過他發現自己師傅好像并不是很高興。
大人的世界搞不清楚,接下來的時間,許長歌自然是一個字都看不見去,而另一個主人公卻離開了藥房,獨立呆在一個小房間,翻閱着身旁的書籍。
仿佛在尋找着什麼,最終手停留在一本書上,窗外隐隐灑進屋内的陽光,将他的臉分成明暗幾面,讓人看不清他此時臉上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