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長歌的指尖停留在最終醫術上一行字上,微不可察的點了點,垂着的眸中滿是算計變幻莫測。
她原先總覺得自己是幸運的,如今看來,上天自有定奪,不如就測試一番,自己到底算不算得上是幸運。
若是賭對了,那麼所有的一切都會真相大白,後面的進程隻會更加快。
她要保證接下來的每一步都不會出錯,哪怕出錯了也會被及時彌補回來,手指輕敲着桌案,速度剛剛稍緩,随之卻又猛地停住。
不對。
當時野獵還有其他國的人在,那時雖都是本朝的人,但是非常時期,自是也有他國的人,看守,不難保證那些人是受他國人的命令來殺她的,雖機率很小,但也不是沒有。
況且,不管最後自己有沒有出事,最終的結局是怎樣的,自是鍋到底還是會落到貴妃頭上,所有人都不會想着是他國要謀害自己。
先前因是在自己國家遇難,所以早早就将目标鎖定在後宮衆人中。
可是除了後宮中的人可以害她,最容易接觸到馬匹,而且最懂馬匹的自是那馬背上的國家了。
那位卷毛的王子。
雖說是于她讨要過胭脂的人,自是知道她身邊人的姓名等級的,若是想做些什麼,自然是被發現的幾率最小,且最容易得手的。
許長歌腦海中頓時閃現那個滿是笑的卷毛臉。
與他笑眯眯的軟萌不同,他的眸中自是有一番乾坤。
若是此番局真的是他所設的,那他又想做些什麼,背後當真和後宮半點關系都沒有嗎?
……
許長歌沒有想到事情的推理演變下來會是另一番結果,這将她之前所作的一切設想都推翻了。
不多日,在與兵部和邊關戰事通報合力中,一明一暗,不過第二日,都城鄰近的城便出現了鼠疫,随後邊關的遊牧之事就被捅上了朝堂。
兵部自是要護着鎮遠大将軍的,丞相一黨則一口咬定是顧平生返回都城,一行人有人攜帶了鼠疫,這才得以各個郡縣均染上了鼠疫,兩方争持不下,吵得不可開交,若是有禦前侍衛,怕是要手腳并用打上一番。
鎮遠大将軍返回都城自是帶有一部分返鄉的士兵,但也不是鐵證,況且鼠疫是各個郡縣均有,丞相那邊着急找出病因,自然是咬住這個不放,兵部卻說正值年關,人口流動,各郡縣的人自是要互相傳動的,怎會是将軍一行人的錯,怕不是各郡縣年年都有,隻是今年沒有鎮壓住,傳染面積大了,這才上報,将鍋甩到大将軍頭上。
誰知是不是想趕緊把禍端轉移,栽贓陷害呢?
雙方一番口舌之争,你一句我一句,自是聲音愈發的大,吵得皇帝太陽穴突突直跳,一怒之下讓人将大将軍和丞相各自軟禁在家,所有人不得再再朝堂上議論此事,雙方各出幾人與太醫院的太醫一同前往最嚴重的郡縣去現場勘探一番。
得了這消息後,太醫院掌首忙是上奏,懇請陛下批他告老返鄉,說是年紀大了,實在受不住舟車勞頓之累。
氣的皇帝連摔數個茶杯,這才平複了心中的怒火,林濤看在眼裡,連忙上前遞話道:“陛下,太醫院副掌首甯言之,倒是年輕有為,還沒離職,不如陛下将其再遣回來?”
皇帝一聽,随後大手一揮,将剛剛在祖地安置下來的甯言之召回了都城。
“兄長此番回去切記要注意身體,切勿太過勞累,以免染上什麼病。”甯言沁自是聽說了鼠疫之事,她雖不懂太多醫術,但也是知道此番鼠疫怕不是什麼尋常之病。
“言之啊!既然是陛下召回你,你自當好好盡職,切記不要再招惹公主殿下,事情結束後,盡快回來。”甯夫瞧着甯言之上了馬車,心中還是有些惶恐,連忙囑咐道。
一旁的甯言沁饒是女孩子家家心思缜密,也是不懂為何自己父親不讓兄長接觸公主殿下,與皇家關系不錯,這不是所有人所盼望的嗎?怎麼到她家反倒是恨不得離得遠遠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