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我們家年年公主自是手段了得的。”許長衡怎麼可能不懂自家妹妹不過是怕眼淚流出,而仰頭強裝堅強的行為呢。
許長歌仰頭憋回去了眼淚,這才繼續道:“雲淵剛才可是說了些什麼?”
“左右不過是說,看你那有異樣,于是翻窗進去了,誰知你暈迷在床,屋中異香不斷,于是将異香澆滅後,剛想把你帶走,就被那幫官兵的到來給打斷了隻好躲到了暗處。”
“異香?所以酒樓的事情,有人一開始就知道我要去此處,而且要打尖,于是才熏醋,猜出我要熏香。”許長歌越是想着心中就越是後怕,背後的人竟連她的習慣想法都拿捏的剛剛好。
如果不是身邊的人,是萬萬不能做到了,難道真的是身邊的人出了問題?
許長衡瞧着許長歌一副深思熟慮随後眉頭緊皺的樣子,心中也是清楚極了,左右不過是出了間隙,但是自家妹妹身邊從始至終隻有茉莉這一從小長大的貼身侍女,随後就是——雲淵!
“斷不可能是雲淵這侍衛的,他是……”
許長歌滿是疑惑的瞧着話說了一半的許長衡,隻覺得煩躁死了,話說一半,這不是故意叫人難受嘛!
“反正自不可能是他,兄長可以向你保證。”許長衡垂首,眼睛轉了又轉,終是吐出了這麼一句話。
其實不用許長衡去解釋什麼,許長歌自是相信雲淵不可能是那個間隙,茉莉又是親信,那就隻有秭歸殿裡的侍女了。
能知道她一些行程的人,隻有茉莉的好友或者是和她走得近的人了,看來自己不曾虧待過任何人,反被暗算了。
“這是逼我将後宮攪亂了。”
許長歌眯起眼,心中湧上了一股難以形容的興奮,低聲喃喃道。
“娘娘,該喝安胎藥了。”吉祥端着剛剛溫熱的湯藥,上前放在了桌子上,瞧着一旁翻着《詩經》的德妃,輕聲道。
“公主那邊怎麼樣了?”德妃放下手中的書,端起湯藥,剛想遞到唇邊,卻又想起這番事情,拿遠了些湯藥問道。
吉祥瞧着德妃喝下湯藥,這才放下心來,順和道:“不出意外的話,此時公主應該昏迷在酒樓裡,不知身邊躺着什麼人呢!”
德妃聽後,臉上倒是浮現了一抹笑意,拍了拍身旁的靠枕,身體放松了下來,聽着吉祥說的話,心中隐隐不安的心,算是放了下來,不管許長歌這人到底有沒有被毀了清白,被當街一群官兵護着衣衫不整上了馬車,隻怕是想低調都難。
“娘娘,隻是倘若老爺得知怪罪了如何是好,公主殿下自是對娘娘好像格外眷戀。要是讓公主殿下和太子殿下查了出來,奴婢怕娘娘您……”吉祥自是不敢高聲,壓低了聲音道。
德妃聽後,卻隻覺得有意思極了,這可比除夕宴上的歌舞都有意思極了,放聲大笑起來,直至笑不出聲,這才沙啞着嗓子道:“怕什麼,左右不過是死,再者她許長歌當真是眷戀我?不過是透過我看她那該死虛僞至極先皇後而已,眷戀,好聽點叫眷戀,難聽點不過是,高高在上,可憐我的而已。”
站在一旁的吉祥不予評價這一切,身在深宮中,左右不過這樣彼此糾纏報複,誰知道誰下一個就該死呢!
“這件事情不管有沒有成功,隻要惡心到她了,那這件事就是做的不錯。”德妃隻手撐着頭,一下又一下的輕輕理着耳邊的碎發,眸中閃過冷色,“接下來就是看她們彼此猜忌,相互生疑,到時候,我腹中的孩兒就可以享榮華富貴之樂了,我要所有看輕我的人,都低下頭!”
德妃一想到一群人自是團結,背地裡去相互試探的樣子,就愈發覺得好笑起來,貴妃、太子、鎮遠大将軍乃至溫家都是這場戲的主角,狗咬狗,想想就讓人想開懷大笑起來。
“對了,公主若是要探望本宮,你自是回她,我擔憂過度,郁郁寡歡,太醫建議不宜見人,徒增煩惱。”德妃又将桌上的《詩經》拿了起來,瞧着上面的話語,眼睛微微眯起,喃喃道,“士之耽兮,猶可說也。女之耽兮,不可說也【1】。”
吉祥端着被飲用殆盡的藥碗,匆匆離去,臨出寝殿時,又停下腳步,瞧着輕聲念着詩經的德妃,眸中劃過一絲異樣,随後垂首轉身離開。
一入深宮,深似海,宮外的人想進來,宮裡的人想出去,誰也不明白誰的痛楚,隻當作時對方身在福中不知福,反倒是無病呻吟着,口中抱怨着被人夢寐以求的生活。
茉莉瞧着自打從東宮回來後,就常常走神的許長歌,将手中的茶輕輕放置好,小聲道:“殿下,歇息片刻吧!”
“你說什麼?”正在苦思的許長歌猛地被人出聲打斷思緒,語氣不善的問道,緊皺着眉,滿是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