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想許長歌當真從民間帶進了許多女醫,女醫館就坐落在太醫院的宮殿,侍女最開始倒是議論紛紛,但是沒人敢進去看診。
不過幾日,就有人偷偷進去看診了,随後的日子人群就逐漸傳開了,女醫館裡全是女子,不必忌諱什麼,而且态度溫和,治病也是要到病除。
逐漸女醫館門前的人也算是有了人,隔壁的太醫院瞧着,恨不得跺腳氣死。
“所以你是說公主殿下在宮中設立了女醫館?”外出一天的甯言之身體酸痛,随手捧起一捧水,潑到臉上,這才有了些許精神氣兒。
“是的,而且聽說還招了不少侍女學習醫書,師傅你說她看得明白你留給她的醫書嗎?就教導别人。”藥童收拾着甯言之的藥箱,嘟囔道。
臉上依舊在滴水,隻是本人卻垂下了眸子,掩住了眸中的深沉,他已經好久沒有聽見有關許長歌的事情了,如今猛地一聽,心髒就開始狂跳不止,一緊一收,酸痛不已。
“師傅!師傅!”藥童瞧着恍惚的甯言之走到跟前,大聲喊道。
“怎麼了?”甯言之斂住了心中衆多思緒,扭頭看向一旁垮着小臉的藥童,疑聲道。
“師傅,你是不是對公主殿下有意思啊,我總感覺您近日來魂不守舍的,動不動就走神,剛來此處時,事情雜多,您表面看起來倒是正常極了,自從針對鼠疫的藥方研制出來了,上報給了朝廷,您就開始動不動走神了。”小藥童細數着這些日子的甯言之的所作所為,最終得出一個結論,“您就是心悅殿下了,殿下那般活潑開朗的女子,您對其動心,也是可以猜測出來的。”
“閉嘴!”甯言之倒是第一次對小藥童發火,冷聲呵斥道,面上是小藥童從未見過的憤怒。
又是一晃,轉眼就來到了盛夏,鼠疫徹底被壓了下來,甯言之總算是能返回都城歇息上了,隻是随着車馬漸漸靠近,甯言之心中就愈發焦躁起來,他隻很自己為什麼不能明白自己的心意在早上些許,見到許長歌,他自是要将想問的都問上一番,女醫館,她身邊那個侍衛,傅家小公子,種種皆是要問的。
這些時日,他自是聽了不少人在贊許公主殿下大義,許了民間設立女醫醫館,造福女子,每每聽到這些話,他都不由得想起那個一看書就犯困的人,如今竟讓将醫術推廣了。
皇帝為了嘉獎甯言之等太醫,特地弄了宴席,接待回來的官員太醫們,許長歌有幸,準确來說是被迫參加了此場宴席。
瞧見歸來的甯言之說沒有觸動是假的,但是許長歌心中卻實在笑不出來,如今這般樣子,倒是讓她難堪,她隻想将之前勇敢追愛的自己撞死在當初被迫喝藥的時候。
借着胃口不适,許長歌暗地裡又瞧上了一眼甯言之,終是轉身悄悄離開了宴席。
皇帝剛剛當共再次誇贊甯言之年輕有為,轉眼剛想說甯言之作為人師也是頗有建樹,自己女兒都有了一番事業心,扭頭一看,就發現原本許長歌所在的位置上,早就沒了許長歌的人影。
“一瞧這孩子如今忙碌,招呼都不打一聲就離開了,甯愛卿不要責怪。”皇帝嘴上雖是責備,但語氣中的自豪之意是将衆人撲了個正着。
“公主殿下設立的女醫館,自是造福了百姓,其中自然是陛下的教導更為重要,臣不過是教殿下學習了一些時日的醫術而已。”甯言之語氣平淡的回複道,餘光卻忍不住往那空缺的位置上瞥。
皇帝聽後,對甯言之是愈發滿意起來,原本對他印象不大,隻是依稀記得長相不錯,父輩有自己當時得力的助手,如今看來,甯家果然是人才輩出,不愧是他手中最好用的刀。
“師傅,公主剛才說是吃壞肚子了,這才離開的。”小藥童十分上道,連忙湊到甯言之耳邊小聲嘀咕道。
瞧着宴席開始了歌舞,借着不乏酒力,甯言之也是離開了宴席。
“殿下應該是在女醫館裡,師傅悄悄去就好,我就說師傅是去太醫院撰寫醫案了。”小藥童猶如打開了任督二脈,給出了甯言之最佳方案。
甯言之雖是沒說什麼,但是臨走時,卻輕拍了拍小藥童的肩膀,腳步急促的往太醫院走去,路上的一景一石,甯言之都十分熟悉,但是此刻的心情不同,看待這路上的景物,自是不同的感觀。
“甯禦醫?”守在門口的茉莉瞧見步履平穩矯健的甯言之,忍不住驚呼出來。
“殿下在裡面?”甯言之深吸了一口氣,開口道,語氣中卻肯定十足。
茉莉嘴角有些僵硬,最終思索再三,還是閃身指了指門,“殿下就在裡面,我就不打擾了,你要說什麼盡量說快些。”
說完,茉莉就頭也不回的去女醫館門口候着了。
甯言之站在門前,整了整衣擺,深吸了幾口氣,平複了心中的情緒,這才推門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