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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鳴玉:“不妨說一下,你這番獻殷勤的目的是什麼?”
她的目光很像幼時謝淮安在上祭節所見的神女像,那時宋鳴玉也是上蹿下跳,頗不安分。
“謝淮安!”身旁着朱紅襦裙的少女砰地撲在蒲團上,“你向神女許願了嗎?你許的什麼願?”
這一舉動的确冒失,神堂雖未要求清淨,人人卻都默不作聲,獨獨她進來便喧鬧了。謝淮安見所有世家子弟都挑目過來,頓時漲紅了臉,隻覺得被這樣一個不識禮數的女子纏上丢臉極了。
然而宋鳴玉粗枝大葉,根本不知旁人譏笑,隻滿心滿眼瞧着他。
良久,謝淮安無奈歎了一口氣:“願望說出來會不靈的。”
“是嗎?如果不大聲說出來,怎麼讓神女聽見呢?”
謝淮安輕輕捏住拳,隐忍了須臾後才慢吞吞地解釋道:“反正願望說出來就是會不靈。”
宋鳴玉大失所望,小臉皺在一起盤着手道:“那我便不向神女許願了,連願望都不能大聲說出來,多憋屈啊。”
謝淮安見身後一纨绔子弟正擡着指對準宋鳴玉同旁邊的小姐竊竊私語,頓時眉頭緊蹙。他不動聲色地撩袍起身,待那纨绔子弟要上前許願時,飛揚的衣袂将香爐打翻,香灰灑在那男子身上,香柱也順勢将他的衣服燙出大洞。
宋鳴玉愣住了,而謝淮安隻是抖一抖衣袍,便道:“走吧,去找個可以說出願望的神堂。他們喜歡竊竊私語憋來憋去,就讓他們憋着吧。”
謝淮安走在宋鳴玉前頭,就在那纨绔子弟要上前讨說法時,宋鳴玉便一腳将圓凳踹了過去,直直地撞在那人膝蓋上。
頓時,謝淮安便聽見陣陣痛呼聲。
他剛要回頭,宋鳴玉便制止了他:“謝淮安,你看看前面是不是伯父伯母?”
在謝淮安注意力向前時,宋鳴玉才緩緩回首,她眼中劃過一絲得逞,又鬼靈精怪地吐舌,便又提着裙擺跟上謝淮安。
那時謝淮安隻覺得神女像的面孔太冰冷,眼神太漠然。而今觸目如故,看見的卻不再是當年笑靥如花的宋鳴玉。
他就這樣盯着宋鳴玉看了好一會,看得她久違感到不自在。宋鳴玉輕撫後頸将發絲撩撥開,仄首道:“謝淮安,你一向主張克己複禮。這似乎并不符合你遵從的禮。”
謝淮安無言,他的目光落在那冰晶未化的梅花上。如宋鳴玉所料,才洗刷冤屈不久的宋鶴憐迎來了在漢陽的第一次刺殺。
其中一人手持雙刀。
“宋鳴玉。”他忽然開口喚她。
宋鳴玉知道,謝淮安每每對她這樣直呼其名,都是在醞釀一場新的風雨。
“我們不是在扶持這個搖搖欲墜的北齊,而是北齊所有的百姓。”
宋鳴玉等了許久,卻聽見謝淮安冒出這樣一句話,這種高尚的話,她實在是嗤之以鼻。
“是啊,我也不是要毀掉這個本就作繭自縛的北齊。而是要讓負了宋家的所有人,血債血償。”
謝淮安目光幽郁,薄唇輕啟:“太子絕不能有事。”
宋鶴憐果然是棘手的家夥......能察覺到陸嘉羨對太子的控制,也能察覺到自己的目的。陸嘉羨不需要一個勵精圖治的皇位繼承人,但他需要一個有些聰明便洋洋得意,眼光狹隘的上位者。
自以為勢在必得的獵人反而是獵物的盤中物,而她要做的,是将獵人和獵物,都困死在籠中,重新扶持一個新的傀儡。
因此,宋鳴玉很快接了話。
“實在可惜,太子必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