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鐘玉聽得饒有趣味,時不時附和幾句,到了化妝室範圍,兩個人齊整整閉嘴。
化妝師小姐姐也剛來不久,正在整理化妝台上的東西,見殷鐘玉進來,當即揚起笑臉說:“殷老師早啊,今天開始咱們就換造型了,衣服已經送過來了。”
劇本目前拍到第二階段,路白不再被周家人用繩子捆着關在屋裡,而是得到了可以在院内活動的“自由”,不過是在溫岚所飾演的周家兄弟母親的監視下。
路白的衣服從白色連衣裙,換成了灰藍色的布衫,褲子是周家不知道誰淘汰下來的長褲,得用繩子充當腰帶系緊,才不至于有掉褲子的風險。
妝容上也很簡單,殷鐘玉本身的膚色就夠白,隻要化上幾顆痘痘,眉眼唇角增添傷痕就可以了。
做完妝造,殷鐘玉步行來到劇組,溫岚和飾演周淮弟弟周勇王的趙北烨正在對戲,今天的重頭戲發生在周家的餐桌上。
這也是路白第一次上桌吃飯,席間,她會發現周家遠比她想象的可怕一萬倍。
殷鐘玉站在他們旁邊聽着,偶爾附和幾句跟着一起讨論。
不一會兒,常溪亭也做完了造型到達片場,他和殷鐘玉一樣,換上了粗布襯衫,化妝師還特意在他眉眼處多描幾筆,顯得他整張臉都透着陰沉。
應嘉言指揮工作人員完成打光和布景後,又親自帶常溪亭和趙北烨走位,随後才回到監視器後,準備開拍。
殷鐘玉和常溪亭在卧房門後站定,溫岚和趙北烨則坐在餐桌邊,随着一聲“Action!”,拍攝開始。
周淮拉着路白的手,生拉硬扯将路白拽出房門,又強行按着她的肩膀讓她說下,語調生硬地說:“吃飯。”
周家餐桌上的餐食很簡單,一炒一炖,餐桌四邊各放着一碗米飯。
周勇王碗裡的飯最多,他吃得也最快,炖菜裡的臘肉片大多進了他的嘴裡。
周母的碗裡泡着菜湯,并不夾菜。
一碗飯吃了大半,周勇王擡起頭,目光落在路白的臉上,“嫂子,你長得可真好看。”
路白心下一驚,端着飯碗的手一抖,險些将飯扣在地上。
周母冷哼一聲,“沒膽子的東西,誇你一句,你怕什麼?”
周勇王放下飯碗,作勢伸手去摸路白的臉,“嫂子,我哥行不行啊?我有的是力氣,比他好,你這麼好看,跟他白瞎了,不如跟我怎麼樣?”
這飯路白是吃不下去了,她放下飯碗,顫抖着說:“我吃飽了。”
“這就飽了?吃得還沒有雞多,能生兒子嗎?”
周母:“勇王說得對,周淮,你要是管不住這丫頭,就給勇王算了。”
一直默不作聲的周淮擡起頭,看向自己母親的眼神裡是濃到化不開的痛苦,“媽,你想讓她也被勇王打死嗎?”
周勇王嗤笑,“她不跑我能打她?你這媳婦兒看樣子也不是個老實的,昨兒陳貴家的鬧着要跑,被打了一頓,今天就老實多了。”
聽到紀月挨打,路白坐不住了,“打死了人你們就不怕坐牢嗎?”
周母淡淡開口:“女人哪有不挨打的,嫁了人就要聽夫家的管教,哪個女人不是這麼過來的?打兩下就死了,那是她不禁打。”
周勇王将飯碗摔在桌子上,起身伸手就給了路白一巴掌,“我打你怎麼了?老子今天就是把你打死了又能怎麼樣?坐牢?我看你有沒有這個能耐讓我坐牢!”
周勇王一步跨過飯桌,薅着她的頭發将她按在地上,常年務農使得他蠻力大得出奇,兩個巴掌出手,路白隻覺天旋地轉。周勇王不解氣似的,又照着路白的肚子踢了一腳。這一腳下去,路白五髒六腑都仿佛破裂一般疼得要命,她不斷求饒,可周勇王不僅不停手,反而越打越來勁。
而周母和周淮,依舊坐在餐桌邊吃飯,仿佛什麼也沒發生一樣。
直到路白暈厥過去,周勇王才起身,他吐了口唾沫在地上,對自己的哥哥說:“你要是不會管媳婦,我來管。”
周母:“勇王身子好,你要是不行,這婆娘就送到勇王屋裡,周家也該有個後人了。”
周淮吃幹淨碗裡的最後一粒米,好半天才說:“我知道了,我去刷碗。”
“OK,CUT!”
安靜的現場活躍起來,栾盈一個箭步上前,和常溪亭一起扶起倒在地上的殷鐘玉。
趙北烨神情惶恐,“殷老師,沒事吧,我沒真的打到你吧?”
殷鐘玉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笑,“沒事,真打到了也沒關系,都是為了戲。”
常溪亭小聲說:“殷老師,蔔喜那有紅花油,你剛剛摔得有點嚴重,讓栾盈給你抹一點吧?”
殷鐘玉瞳孔微微擴張,她剛剛那一下的确摔得有點嚴重,但因為情緒在戲裡,所以她沒打斷拍攝。按理說,這場戲她怎麼驚叫都是正常的,常溪亭是怎麼發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