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溪亭心道這可真是六月飛雪天下奇冤,那個姓窦的現在都比不上他心裡委屈。
他哪敢分心想這個壓根不存在的别人?殷鐘玉就是撇撇嘴角他都要想想是因為什麼,他之所以沒看表演,完全是因為突然被松開了手,覺得有點可惜,順便思考了一下怎麼能繼續把這個手牽上而已。
七年,自從殷鐘玉在頒獎典禮上救了他開始,他就不受控制地關注這個火遍全球的頂級女星。如果說用殷鐘玉的照片做封面,是可以被認證成粉絲的程度,那這個成就七年前他就已經達成了。
人會不會喜歡一個距離自己遙遠到,仿佛一輩子都無法接近的存在?沒遇見殷鐘玉前,常溪亭對此的回答是:“或許吧,但是我應該是不會的。”
遇到殷鐘玉後,常溪亭的回答是:“會的,因為那個人讓你心動的那個瞬間,你所感受的一切足以超越距離。”
台上,老頭躬身說道:“我的表演到此結束,接下來有請我的孫子來給大家演一段。”
話畢,小老頭直起身子,摘下頭上的假發,撕掉誇張的胡子,搖身一變妥妥一個青春靓麗的男高。
原本老氣橫秋的中山裝也不顯老了,倒像是民國時期的校服,襯得那男孩氣質卓越,讨得觀衆各個眉開眼笑。
當然,這其中不包括殷鐘玉和常溪亭。
常溪亭張了張嘴,在不少作品裡巧舌如簧的兩片肉在這一刻好像被打了麻藥。倒不是他真的不知道說什麼,隻是怕自己說得直白唐突了她,又怕自己解釋得不好,毀了她好不容易恢複的心情。
常溪亭這副幾度欲言又止的模樣逗笑了殷鐘玉,她沒忍住推了一把常溪亭的手臂,“常老師這是啞口無言了?難道你真的在想别人?”
此話一出,常溪亭立刻聽出剛剛殷鐘玉是在逗他,并沒有真的誤會自己分心。
“不是啞口無言,是在想怎麼哄哄殷老師,讓殷老師别生我的氣,畢竟這才是第一次約會,惹惱了殷老師,我以後可怎麼辦啊?”
“哎?我們在擊鼓傳花嗎?怎麼鍋又回到我身上了?”
“殷老師,我想咨詢你一個問題。”
“咨詢什麼?”
“問問殷老師下次還會不會答應跟我約會。”
殷鐘玉一下子接不上話,愣怔間,她覺得自己的心跳好像也快了幾分。這怎麼能怪她?分明是常溪亭的眼神太過真誠。
“下次看你表現吧。”
說着,殷鐘玉轉頭看向台上。那男孩正表演着一個小魔術,逗得那邊幾個小孩哈哈大笑。
常溪亭舔了下發幹的嘴唇,伸手把殷鐘玉的手握在手裡,“就牽着吧,殷老師說的,第一次約會要牽手的。”
後半場表演,台上的男孩竭盡全力逗笑觀衆,有兩個人的心卻都飛到了帳篷外面。
看完表演,常溪亭給男孩打賞了一些錢。雖然沒認真看,但是借人家的地方老老實實牽了這麼長時間的手,還讓殷老師對下次約會松了口,男孩功不可沒。
殷鐘玉同樣給了打賞,聊表自己對冷門藝術的支持。雖然他的表演内容和雜技關系不大,但他能讓觀衆開心,也就沒必要太在意形式了。
從帳篷出來,殷鐘玉覺得逛得差不多了便提議回去休息,常溪亭一見時間已經是晚上十點多,深覺殷鐘玉失去的睡眠時間正好現在補回來。
兩個人穿過人流走出夜市,直到停車場才松開一直牽着彼此的手。
回到民宿别墅,殷鐘玉先上樓洗澡,常溪亭則檢查了冰箱,提前為明天的早餐做打算,看到裡面空無一物他咂咂嘴,在網上下單了一些食材送過來。
付款成功的頁面剛剛跳出,屏幕上方就彈出了來自應嘉言的新消息。
應嘉言:【你把我車開哪去了?孔琬說回來沒看見我車,還以為車丢了。】
應嘉言:【你把殷老師帶哪去了,我聽栾盈說你們上午就出去了,現在還沒回來。】
常溪亭:【你怎麼知道我和殷老師來海邊了?】
常溪亭:【不得不說,和殷老師一起出來玩真的很開心。】
應嘉言:【已經想象到你經紀人知道了會有多抓狂】
常溪亭:【他抓他的,這不重要】
與此同時主卧裡。
殷鐘玉洗了澡,正躺在大床上和盛綠漪語音聊天。
盛綠漪那邊劇組拍攝得也很順利,再有個大半個月就能殺青,她不太喜歡無縫進組,打算回京城休息幾天。
“你們那戲殺青得五月份了吧?”盛綠漪說話的聲音有點含糊,應該是正敷着面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