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劉辰他們又不缺錢,對于酒席的席面自是不需要節省的。一家人商議好用十碟九碗的大席面之後就叫來了田嬸和小東他們。老陳氏把采買和席面的事都交給了家裡的三個媳婦子,現在家裡眼看就要起來了,未來要掌家的女人不學點本事是不行的,要學隻能是從現在開始練起。
劉辰看了一眼被叫進來幫忙的田嬸,想着就算自己娘和伯娘他們啥不懂也什麼事。田嬸自到家裡來了之後,家裡的采買都是歸田嬸負責的,各種食材的物價自然也是了熟于心,想來也出不了什麼亂子。
日子很快就到了劉家請客的這一天,這天,屋子内外都被打掃得十分幹淨,外頭正屋的幾個屋檐上都挂起了燈籠,門上也貼好了對聯,劉家一家子都是笑意盈盈的,樂呵呵的接待着前來道賀的客人。
最先來的是劉家族裡的嬸子們,他們一早就說着要過來幫忙,又是考上秀才的大喜事,自然沒有人爽約。連帶着之前不怎麼聯系的大老爺一家都來人了,還同其他族人一樣帶上了自家的桌椅闆凳,該幫忙幫忙該出力出力。
不管之前恩怨如何,那邊到底沒做過什麼落井下石的事,雖明面上沒有直接幫他們,不過到底因為有着這一層關系劉伯望少時也沒受過村裡人的欺負。
如今他們放下臉過來結交,自家若是老記着當年他們不肯幫忙的事,反倒顯得是自家人小氣,畢竟當年大家誰都過得不容易。
時至正午,站在門外迎客的劉江和劉辰二人說話說得嗓子都有些冒煙了,就在這時縣令大人坐着馬車過來了,劉辰他們也沒想到縣令會來,兩人趕緊上前行禮,又恭敬地把縣令迎進了内堂,讓他與長輩們坐在一桌。
劉辰讓劉江留在屋内陪客,自己出去迎一迎陸世子,劉江當然沒有異議。不一會陸信逸就帶着禮品過來了,他帶的禮品可不是一點而是一馬車。
陸信逸過了七月就回王府去了,這次算是專門過來為他道賀的。
兩人一見面,陸信逸就用他的身高優勢挑釁般的摸了摸劉辰的頭,劉辰不悅的将他的手打開,這人,每次都能踩住他的痛腳。自己這一年已經長高了很多,哼,自己遲早也是一條八尺高的大漢子。
劉辰假意生氣地走在前頭,陸信逸也毫不介意,滔滔不絕地講着他給劉辰帶了什麼好東西。
直到兩人進了堂屋劉辰才對陸信逸露了一張笑臉,把他帶到靠近自家爺爺的位置坐下,正好和縣令一左一右地坐在爺爺的旁邊。古代長者為尊,讓二人坐在爺爺旁邊已算是對二人最高的敬意了。
縣令見到茂國公家的世子爺,第一時間就要站起來行禮,不過看到陸世子向他打的手勢後又把屁股坐回了凳子上。
他一直都知道陸世子與這劉家有點交情,沒想到今日陸世子還會親自送禮過來,看來二人不隻是有點交情這麼簡單,看着關系很是親密的樣子。
他不由得有些慶幸自己當時沒被師爺奉承得失了分寸,動起劉家面膏方子的主意,還好自己也隻是想想,若是真的動手了估計自己也沒什麼好果子吃,他可是知道的,這位世子爺在京城可是橫着走的角色。
他起身給世子敬了一杯,世子也給他面子欣然接下了。劉家人雖然知道陸世子的身份,不過這些年的來往讓他們早已熟稔,隻知皇孫貴胄之名,不知其威。所以陸信逸的到來并沒有使大家感到拘謹。
反倒是吳縣令因為與衆人并不相熟,身份又不如陸信逸高,一時間連勉勵訓誡的話都說不出,着實憋得難受。
飯吃到一半,沒想到竟然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這人也不是别人,就是之前與劉梅說親的趙家。趙家老爺剛做生意回來聽到了自家跑去劉家大鬧的事就氣不打一處來,狠狠罵了自家夫人一通,又把還在床上養病的趙興晖打了幾鞭子才順過氣。
他剛回家沒幾日就聽說了劉家兩位郎君都中了秀才的消息,一時間更是氣悶。想了好幾種修複關系的法子都被自己給否了,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他心中有兩不快,一則,他早就看出劉家兩個小子不是池中之物,考個秀才都是輕的,所以他就想在他們還沒發迹的時候就搭上關系,最好是能娶到劉家女兒,所以他早早就去了劉家提親,劉家當時也是有意向的,若是真成了,到時候也好提攜自己一把。沒想到被自己貪花好色的兒子給壞了好事。
二則,婚事沒成就沒成,他滿腦子的夫人還敢鬧上劉家門去,把劉家人都給得罪透了。他家本也不是缺那一千兩的人,真是婦人心思,頭發長見識短,現在他就怕那劉家将來出息了找自己麻煩。
越想越覺得心焦,最後還是決定直接過去碰碰運氣,借送禮金的由頭把錢給還回去,但願劉家能顧念着今天到場的賓客,不會把自己直接趕出去。
趙老爺到劉家門口的時候半斤壓根就沒打算放人進去,他就在門口守着,一臉不善的盯着趙老爺,讓八兩進去給少爺通報一聲。
八兩回來得也很快,劉辰沒打算給趙老爺面子,不過送上門的東西不要白不要,讓東西留下人可以走了。那趙老爺也很識趣,如蒙大赦一般地把禮金都放下後就坐上馬車回去了。
劉辰很清楚趙老爺想的什麼,做生意的人都是人精,少有像秦氏一般的蠢婦人,能不得罪人就不會去得罪人,今天他收下這禮金,之前的事與趙家在明面上就算是和解了。
其實之前的仇半斤他們已經給報了,隻是趙家人不知道罷了。況且他說和解就和解了嗎,那隻是沒有機會罷了,找到機會該整你還是整你。
什麼,這樣做不講道義?與自己不對付的人有什麼道義可講,而且,這個時代對女子一向嚴苛,他姐姐的婚事到現在都還沒着落呢,他向誰找補去,可不就得怪趙家,愚蠢且狠毒的婦人!
劉辰從來都是利益至上的人,他并不鄙視商人思維,耍些心機手段也尚在兩可之間,但隻要事涉家人,管他對方開始怎麼想的,總不能讓他好過了去。
所以這次就算是暫時歇戰了,若肯安靜龜縮便罷,如若不肯,就别怪他劉辰心狠手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