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知道小東和他姐之間互有好感之後,劉辰簡直就要立刻化身為專司姻緣的人間月老,時不時地在他娘身邊暗示那麼一兩句,“姻緣自有天定,凡事順其自然”,就希望他娘能在知道他姐的事後能夠順其自然相信這是天命。
因為對于現在的劉家來說小東确實算不得是什麼好的人選。如此,劉辰當然更不可能去告訴他們小東本是罪臣之後的事。
雖然這事在劉辰眼中根本算不得什麼,可是在像老陳氏這種一輩子都在這一方小天地裡讨生活的老實人來說,收留逃犯就是一件天塌了的大事。
劉辰并不想他們去承受這些,或許再給他一次機會,他根本就不會把一個臉上寫滿了麻煩二字的人給領回家。
不過假設終究隻能是假設,小東已經留了下來,未來還很可能成為自己的姐夫。那不讓他被發現也成了自己必須要做的事。
自上次小東跟他坦白自身的身世之後,劉辰就讓小東慢慢試着去改變自己的容貌。
古人對于外貌特征的描述大多抽象,劉辰相信,隻要着意去改變,達到如武俠小說中提到的易容術般的效果也不是不可能的。
一個人要變得不像他自己,首先要去改變的就是就是他給人的第一印象。他是濃眉大眼的農家漢還是清秀俊雅的讀書郎隻需看一眼便能留下印象。
劉辰就是想要在這上面做手腳,他把小東原本又粗又濃的眉毛給修了修,又通過給臉部打陰影的方式讓五官輪廓有一個整體的改變。最重要的當屬劉辰實驗了好久才做出來的假鼻子,在有意把膚色加深之後,略高的鼻尖就可以和整張臉完美的結合在一起,任是讓熟人看一眼都很難看出什麼來。
劉家人再次看到小東的時候也吃驚不小,但是被劉辰用最近小東長開了給糊弄了過去,畢竟大家對于小東的關注度也并不是很高。
小東回來之後,劉辰就更是見天兒的在大李氏跟前鼓吹女子嫁人之後的種種苦楚,着重說了那些婆婆都是怎麼欺負新兒媳的,講到激憤處還總能舉出一兩個實例,讓大李氏心中更添憂慮。至于例子的真實性當然就無從考究了,畢竟這些都是劉辰自己杜撰的。
其實大李氏就是做人兒媳的,其中的辛酸苦楚哪能不知曉,她都還算是運氣好的,遇上了個知理的婆婆,但即便是如此,她剛嫁過來的那幾年也是不好過的。那時她也聽了不少閨中姐妹的各種訴苦,多是說婆婆如何磋磨兒媳的,尤以小芳為甚,大冬天的坐月子也不給吃飽飯,硬生生落下一身病根。
越想越是害怕自己女兒也遇上這樣的惡婆婆,心中那個想要留下女兒的心也愈加強烈。再加上劉辰這個神助攻,每天都會提一兩句小東在縣裡如何把镖局管理得僅僅有條,雖沒說得天上有地上無,到底也在大李氏心中樹立了一個清正能幹的少年形象。
所以,現在都不用劉辰在一旁提醒。大李氏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在镖局管事的小東。雖說小東年紀比較小,但好在人實在,又有一身功夫在身,再加上之前趙家的事,雖然最後結果并不怎麼好,但是也不難看出他對大丫的維護之心。
若是真的能把他招贅到家裡,也不失為一個很好的選擇。大李氏自己想了整整一天,越想越覺得這樣做很好。到晚上的時候就忍不住和劉伯望說起了這事,劉伯望隻是聽了個大概就開始反對了,他反對的理由也很簡單,自己家又不是沒有男丁,哪能随意招贅呢?那是絕戶的人家才幹的事,這不是自己咒自己嗎?
大李氏又說了也有因為疼女兒把女兒留在家中的人家,但劉伯望依舊不為所動。
因為他始終認為,女子嫁人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哪有因為怕女兒受苦就不嫁出去的道理。再說了,自己媳婦不就好好地在自己家這麼過來了嗎,怎麼換到女兒身上就過不了了。
大李氏聽到丈夫的話直想過去擰掉劉伯望的耳朵,不過礙于夫為妻綱的常理限制到底還是沒有在頭面上下手。
但是在心裡已經把劉伯望給罵了個狗血噴頭,他哪隻眼睛看到自己嫁過來過得好了,婆婆雖沒有明明面上為難她,但多多少少也立了不短時間的規矩,隻不過這個憨貨一點都沒有察覺罷了。
現在還好意思觍着臉說她在劉家一直都過得挺好,真是氣不打一處來,怎麼想都覺得氣悶,她把腳伸到劉伯望那邊,找準屁股的位置就是猛地一踹,差點把劉伯望給直接踹下了床。
劉伯望扒着床沿就問為啥要踹他,大李氏不想理這個棒槌,直接假裝睡着了不再理會,劉伯望見媳婦不答,嘴裡嘟囔着“剛剛還醒着”的話就悻悻然地接着睡了。
大李氏就不是一個輕言放棄的人,劉伯望沒有同意她就去找了老陳氏。她能看得出,婆婆對大丫還是頗有幾分疼愛的,畢竟大丫是孫輩裡面的第一個孩子。所以她想先去找婆婆商量,萬一婆婆同意的話事情就成了一半。
大李氏挑了和老陳氏一起上山撿柴的時候說這件事。現在劉家重活累活都雇人幹了,自家人隻用做下撿柴之類的輕省活計。
大李氏并沒有一上來就提讓大丫招贅的事。而是選擇了在老陳氏面前念叨大丫說親如何不易,來的人家都是些不識文字的雲雲。
老陳氏最近也憂心着這事,正好大李氏起了這個話頭,老陳氏也就跟着一起感歎幾句,時不時地還夾雜了些對趙家那起子人的不滿。雖說也擔心這件事壞了劉家的聲譽,不過到底還是心疼自己孫女多些,隻說一定要給孫女找到一家人品家境都不錯的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