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霜啧啧道:“師尊,據說修習心經要開心竅,能學心經的都是八百個心眼子的人,他怎麼這麼呆?”
姜眠昙盯着淡綠色茶水,“阿叙,你也跟着去,和師兄們多相處。”
姬九叙攥緊書冊,應了。
照霜蹲在姜眠昙身前,“師尊,上次給您傳訊,讓您給狐裘加拟形陣法,免得讓有心人發現您傷勢加重,您為何不加?”
姜眠昙微微偏頭,發帶纏到發梢,她不甚适應地去抓,“陣法嗎?我忘了,又不能保命,何必多費周章。”
照霜深呼吸,她是鸾鳳一族與人所生的半妖,出口自帶三分火氣,“師尊您就是不想多穿一件外衫吧?”
姜眠昙悠閑捧茶,“才不是,明明是陣法太重。”
“那您馱着阿鳳怎麼不說它重?”照霜吐槽。
擡頭看見姜眠昙的發繩被揪得亂七八糟,照霜氣得臉頰鼓起。
“師尊,我不管,我不放心您,我就要跟着您,照顧您。”照霜重新挽發。
姜眠昙看着掌心,微微搖頭,“我不要緊。”
她掰着手指開始算,“一個拟形陣要花十個陣石,兩日就要更換,太貴了,我還要養阿鳳。”
照霜說:“我們幾人會想辦法的,師尊,慧空長老被偷襲,也不知多久才出關,我擔心那些人會打您的主意。”
姜眠昙褪下裡衣,由着照霜檢查傷勢。
照霜一看背上大大小小的傷痕,又是一陣心疼地絮叨,半晌沒動靜,這才發現姜眠昙坐着睡着了。
她撲哧一聲笑了,複而歎息。
自從姜眠昙舊傷加重以後,變得嗜睡,健忘,反應遲鈍。
很多時候,她知道師尊在強撐。
照霜記得剛剛拜師時,師尊在修真界聲名不顯,無宗門撐腰。
所以她便整日闆着臉,聲稱大成期修士隻靠着吐納清氣足以,不用吃東西。
然而有一次師尊幫她療傷,整夜守在榻邊,她中途醒來,分明聞見糖炒栗子的香味。
時間太久了,久到她可以獨當一面,久到她忘了師尊努力裝出來的威嚴形象,也敢數落師尊的不是了。
照霜在心裡給自己鼓勁,好好修煉。
這樣才能給師尊撐腰。
忽然,窗戶砰的一聲,照霜提刀過去看。
“阿鳳?”照霜放他進來。
撞的七葷八素的鸾鳳抖抖翅膀,“他們幾個打起來了,執律堂的人也去了,小五說,他們是故意設圈套激怒二師兄,讓我回來找主人。”
照霜捏住鳥喙,“噓,師尊在睡覺,帶路,我去看看。”
靈州離上界很近,雖說隻是一座城池,但坐鎮的都是上界大宗的修士,執律堂更是鐵血手腕。
沒有通過心魔鑒考核的修士,都會被執律堂帶走。
方遠身為萬劍宗的内門修士,剛來執律堂巡邏,便看見兩幫人當街争鬥,損毀了好幾個攤位。
然而當他趕到時,隻見一個儒雅少年倒在地上口吐鮮血。
姬九叙聲音微弱,“師兄,我不該忤逆師尊怠慢修行,我回去領罰。”
少年很狼狽,臉上都是傀儡絲擦出的傷痕,他抿去唇角鮮血,勉強爬起來,“山寶師兄,你記得,幫我求情啊。”
姜山寶别過臉,氣憤道:“活該,都是你自找的。”
姬九叙笑笑,“是,有勞了。”
他走向方遠,捂着心口咳了幾聲,“道長,我師兄教訓我呢,這邊的損失,我們會賠償。”
方遠看向玄衣男子,皺皺眉,“他真是你師兄?下手夠重的,我接到消息,當時還有禦獸宗的弟子在場,和你師兄起了争執。”
“是吵了幾句。”姬九叙扯動嘴角笑笑,“但師兄隻對我動怒。”
方遠點點頭,“走吧,去執律堂蹲着,等你師門賠清攤主,你們就可以出來了。”
姬九叙應了,轉身推着封無疆。
照霜來了隻看見姜山寶,“到底怎麼回事,二師兄不會這麼沖動的。”
姜山寶垂着腦袋,腳尖點地,“師姐,上次大師兄差點被魔珠侵入靈台,我查到怎麼回事了。”
他擡頭,眼圈通紅,“是禦獸宗的人用假的陣石騙走了大師兄的淨靈符,大師兄才會受傷,師姐,我害怕這次的心魔鑒,會對大師兄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