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好躺在寝室的床上,看着頂燈散出來的光暈,有些恍惚,前一天的經曆仿佛是一場夢。
可是當她伸手摸到枕頭底下那厚厚幾疊,又讓她感覺到,那些畫面真切存在。
靳斯言走後,其他人又打了一會兒牌,都顯得有些意興闌珊的,沒多時就轉場進行别的活動去了。
封缙讓人給她結算數籌碼,江好慌忙攔住了,“不敢真要這麼多。”
“勞動所得。”封缙失笑着搖搖頭,“你得到的籌碼,就是你可以兌換的部分。這是我們之前說好的,不是嗎?”
但江好還是堅持隻拿了部分,不過也足夠她的學費,和未來一年的基礎開銷。
房門被門卡刷開的聲音響起。
珮珮推開門走進來,懷裡抱了一束花,心情似乎不錯,大約是剛和男朋友約會回來。和江好打招呼道:“好好早呀!”
“早,”江好應了聲。
“你借給我的衣服,我手洗過了,正在晾。”
珮珮不甚在意地揮了揮手,忽地想起什麼,問道:“怎麼樣?見到靳斯言了沒有,傳聞他超帥诶!”
江好想起那張令人過目難忘的臉,點了點頭。
“他家裡一直把他保護得很好,之前一直都在國外,加上本人又特别低調,所以基本上沒有他的照片傳出來。”
珮珮說着,扭過頭來對她比了個飛吻的手勢,随口問起她昨天有沒有賺到小費。
江好比了個數字,珮珮詫異地睜大了眼睛。
江好以為是多了,心下剛浮起些惴惴不安,卻聽珮珮說道:“是誰這麼摳門?不可能啊,我打電話給我哥。”
她這才舒了一口氣,把昨晚的事情和珮珮說了,“才不到兩個小時,就給了這麼多,我都不知道要怎麼謝你。要是再多,我都要不安心。”
珮珮拿她沒辦法,恨鐵不成鋼地說道:“名字還真是給你取對了,江好,将将好,什麼都想着将将好就行。”
江好笑笑,她對物質的需求不高,能覆蓋她的學費和生活費,不需要課餘再出去兼職,就已經是意外之财了。
不知為什麼,又想起那雙銳利淡漠的眼神,她問起:“靳家商業版圖特别大嗎?”
珮珮繼續打理着那束花,“靳家能位于A城名流之首,當然不隻是因為商業版圖大。”
江好趴在上鋪床邊的扶手上,聽珮珮說着她平時接觸不到的,名流之間的傳聞。
“靳家在還是封建朝代那會兒就是權貴了。”說着,又伸手掰着指頭和她數,“到了近幾代,老爺子的哥哥從戎立了不少功勳,老爺子從商,老太太書香世家,子孫也大都成器,政客、醫生、律師……”
“反正說起來就是buff疊滿,家大業大啦,能投胎到他們家,就是真正的含着金湯匙出生。”
說到這,珮珮聳了聳肩,“不過像他們這樣的人家,嫁娶都不自由,全都是門當戶對的商業聯姻,那有什麼意思。”
江好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商業聯姻啊,在她的世界裡,隻會出現在小說裡的詞語。
“靳斯言也是嗎?”江好問到。
“他啊,他有未婚妻的。”
江好沒有再繼續問,往後躺進被窩裡。空調的風輕輕吹動頂上的蚊帳,她有點出神。
她偷偷瞄過靳斯言好幾眼,他的長相實在算不得低調,加上他就坐在江好的正前方,江好想刻意不看也很難,但也沒動過什麼特别的心思。
隻是不禁也有些好奇,樣貌氣質身世學識,樣樣出類拔萃的人,他的未婚妻應該也是相當優秀的吧。
ˉ
開學後江好忙了起來。
大四還有兩個月的課要上,畢業論文也需要開始着手準備。
江好剛結束導師組織的選題會,在食堂遇到珮珮和另一個室友林微月。
林微月眼尖地在人群裡看見了她,頗為誇張地揮動着雙臂吸引她的注意,“好好,這邊!”
江好端着餐盤坐下,林微月看了看她餐盤裡的飯菜,一副了然的模樣,和佩佩說:“你看吧,我就說她又吃石鍋拌飯。”
“好好,四年了,除了鐵闆意面和石鍋拌飯,你還可以吃點别的嗎?”珮珮也無奈道。
江好不在意地笑笑,“吃一樣的,就不用每天動腦子想吃什麼呀。”看了看周圍,問起另外一個室友。
林微月沒什麼好氣,“人家才不稀罕和我們這種‘無用社交’一塊呢。”
林微月正說着,忽然朝着江好擠眉弄眼,江好不解地回頭,就見同系的一個男同學端着餐盤快步走向他們這桌。
見江好回頭,熱情地打招呼:“好好!”
江好禮貌地抿嘴笑笑,回過頭來埋頭吃飯。
男生在江好身旁的位置邊上站定,“就你們仨嗎?”她們這一桌是四人位,對方的意圖顯然。
珮珮和林微月見江好埋頭吃飯,沒有回應的意思,互相使了個眼色。
“好巧啊,”林微月打了個哈哈,“啊,那個,還有個室友馬上就來,我們幫她占位置呢。”
男生面露可惜,“這樣啊,那下次有機會再一起吧。”
三食堂是A大學子公認的好吃,加上這會兒正是午餐時間,周圍已經沒有别的空桌。男生又看了看江好,這才往食堂另一邊走去。
江好暗暗松了口氣。
珮珮見她這模樣好奇道:“是籃球隊那個吧?”
林微月接話道:“可不是嘛,肩寬腿長的運動小帥哥,在好好這裡跟妖怪似的,躲都來不及。”
“哪有那麼誇張……”江好小聲反駁。
“大學四年和你示好的男生怎麼說也不下十來個了吧,就沒有一個你喜歡的嗎?”
林微月看着面前的人,薄開衫吊帶裙,随意地用一支筆将頭發挽在腦後,露出脖頸優美的線條。
江好的長相,不是人群中一眼拔尖的風情萬種,而是一種不顯山露水的美。初見時隻覺恬淡,等注意到時,便已經陷了進去。
珮珮問她,“不會是你外婆不同意吧?”
江好下意識地用勺子戳了戳石鍋裡的米飯,猶豫了會兒點點頭,“算是吧。”
“這都快畢業了,還拿你當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