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之中的模糊五官此時無比清晰的出現在李慕眼裡，那人猶如頭深淵裡走出來的狼。

陰冷驚悚的氣息比那隻厄住他脖子的手還要窒息，讓beta如臨地獄，一瞬間靈魂逃蹿，像根喪失活力的枯木。

如同他的名字。

毫無生機。

“啞巴了？”白陽松開beta的脖頸，為他整理了一下襯衫，輕輕拍了拍那張愣神的臉頰，皮笑肉不笑。

這麼多年沒見，這隻狗還是跟以前一樣。

愚昧，窩囊。

但很有趣不是嗎？

李慕仍舊沒緩過神，他嘗試過好幾次想要說話，可那些字吐不出來一個，取而代之的是哽咽無語。

白陽拿起一張傳單，看了幾眼，勾起嘴角：“床墊？你是怎麼賣的？”

“是跑到别人床上賣嗎？”白陽輕蔑地笑着，他穿的還算正式，沒有化妝，也擋不住那張俊美無暇的面孔。

他伸手去摸李慕的臉，這次李慕躲開了。

“我不認識你。”beta連地上的宣傳單都不撿了，拿着懷裡僅有的份數，顫顫巍巍往大樓裡跑。

可身後的人哪會怎麼輕易放過他。

一把将他摟入懷中，炙熱的胸膛緊緊貼着beta的後背，沉重的信息素瞬間襲來：

“老同學的生意，我當然要關顧關顧不是？”

李慕不知道他是如何從電梯裡走出來的，他臉色蒼白，整個精氣神都消失不見，而坐在他對面的經理，欣喜若狂地跟白陽握着手，慶祝着合作愉快。

“真沒想到白家少爺會看上我們公司的項目。”經理還在拍馬屁。

白陽随意地簽了合同：“這都要歸功于李慕，他跟我是老同學。”

話完摟上李慕的肩膀，親密無比。

李慕打了個寒碜，想要掙開，無濟于事。

他手心開始冒汗，雙手攥着兩側的褲子。

經理這才看向李慕，也看出了李慕臉色不好，但他以為是李慕在外面發傳單太熱造成的，關心道：“李慕，這單成了你能拿十萬提成，怎麼還這副表情？是不是中暑了？”

李慕被經理的話驚醒，緩過神來：“領導，我有些不舒服，可以先回家嗎？”

“當然可以，回家好好休息，病沒好可不準來工作。”經理當然不可能得罪現在的李慕，沒想到這傻貨居然跟白家少爺認識，幸虧沒怎麼欺負他，要是這貨說了什麼不利他的話，現在這幾十萬的訂單也就沒有了。

“李慕你不舒服嗎？我送你回家吧。”白陽明知故問。

李慕身體複蘇過來，他猛然推開白陽，鉚足了勁往外跑。

“诶，這人怎麼回事？”經理吐槽。

白陽恍惚看了看自己那隻摟着李慕的手：“不聽話的狗就是要修理修理。”

李慕騎上自己的電動車，以最快的速度出發，扶着車時好幾次險些摔倒，直到離開那所大樓好幾公裡，心才徹底踏實下來。

也是在這個過程之中，他的心砰砰直跳，呼吸急促，胸膛劇烈起伏，連自己超速了都不知道。

“嚓！”的一聲，在拐角處李慕撞到了一輛白色的小轎車。

電動車摔倒在地，李慕這邊還好，隻是膝蓋破了皮，幸好那輛車走的很慢，要不然李慕的命今天非要交代在這。

“對不起！對不起！”李慕一瘸一拐扶起自己的車，走上那輛小轎車車窗前，滿懷歉意，黑色的鏡面映出李慕的模樣，灰頭土臉，髒兮兮的。

這時，車窗搖下，一雙桃花眼玩味地出現在李慕面前，他笑的燦爛陽光，可李慕隻感覺到不安，不禁往後挪了好幾步，一直退到後面的欄杆處。

beta想要逃。

哪裡都可以，隻要不是alpha面前。

“你确定要走？我的車可被你刮壞了。”白陽輕佻地說。

“我...我...我會還給你...求——”李慕斷斷續續說着。

白陽打開車門，一步一步向李慕靠近：“還，你用什麼還，這修起來少說也要三十萬，你有嗎？”

三十萬！

李慕錯愕地看向那輛車的劃痕：就算把他整個人賣了也值不了那麼多錢...

“還是說你用你下面還？”白陽湊近一把摟住李慕的腰，語氣突然發狠。

李慕驚慌失措地從他懷裡掙開，半晌抿了抿唇：

“我會還給你，求求你給我些時間...求求你...”

白陽看着李慕慌張不安的模樣，似乎在思考着什麼：“你我都是老同學，這麼久不見了，我們聊聊，如果你把我哄開心了，這三十萬就當我們的重逢禮了，怎麼樣？”

“不，我們沒什麼好聊的。”李慕聽到“哄”這個字的時候，比先前的反應還要激烈，那些淹沒在腦海的記憶重現。

他克制不住地雙手捂着自己的太陽穴，眼淚湧出，不停祈求着：

“放過我...放過我...”

白陽有些憐憫地走到他跟前，将李慕這個人提起來，想要塞進車裡。

李慕驚悚地反抗，卻聽到那人冷冷地警告：“要麼去我那兒，要麼去你那兒，選一個，别自讨苦吃。”

李慕騎着那輛再次破爛的電動車到達了自己的小區，他滿懷期待地看着保安，希望保安能攔住白陽，直到他看見白陽打了個電話，保安便笑着送白陽進了小區。

當電梯到達樓層時，李慕拼盡全力往自家門口跑去。

五米...

三米...

一米...

就在那半米的距離，隻要再給他兩秒，他就能逃離身後的alpha。

可身後的alpha早就猜到了他的想法，知道他不老實，玩起了貓和老鼠的遊戲。

“咳！”李慕被alpha重重地壓在門上，一陣冰冷的寒意從他的脊椎蔓延至全身，令他仿佛置身于死亡一般，他疼的戰栗，身體忍不住痙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