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林辰。
林辰的精神力不高,隻有B級,日常表現也不像一個拯救世界的超級英雄,但也許英雄本來就不喜歡張揚,喜歡平淡生活,笑看浮世呢?
——如果林辰不是那隻雄蟲,作為軍神的蘭斯為什麼會對這樣一隻爛泥扶不上牆的雄蟲這麼上心?
奉行極緻利己主義的洛應柳看待所有事物都是從利益得失出發。
之前,看林辰種種表現,洛應柳也以為自己找錯了蟲。
而現在,雄蟲也終于承認了!
洛應柳覺得自己精神在不斷升騰,比他嗑的那些成瘾性低的精神輔助劑更讓蟲精神振奮,他看到林辰恍如野獸不能自已、神志不清口角流涎的模樣,内心極大地滿足,大發慈悲地關掉了那瓶無法在市場上流通的、加了點料的拟雌信息素。
然後,沉醉在欲望的海洋裡。
浮沉間,洛應柳恍惚看到蘭斯狼狽的身影,哪怕知道這是他的幻想,他也回以挑釁的微笑。
這輩子,我洛應柳要得到的東西,從來沒有得不到的。
這是真理,懂嗎?
實驗室出來的小垃圾。
*****
帝國軍校特聘教師宿舍區,一幢2層帶花園的洋房。
蘭斯靜靜地站在花園裡,金色的發絲在冷風中微微抖動,他隐約聽見房間裡放浪的聲音,半晌沒有動作。
剛從戰場脫離、步出飛行器艙門的他,就被荷槍實彈地押送了。原因不僅是戰場失利,而是他被雄主貶為了雌奴,要配合完成所有财産移交手續,而他的雄主因為他高超的武力而感到不安,所以申請了蟲身保護。
因為達到的時間已是深夜,蘭斯本來應該在看守所裡待一晚,等待他的雄主完成财産交接手續。但他仍然是軍部的少将,憑借之前積累的交情,蘭斯說服了負責押送的軍雌,讓他見見他的雄主,看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等真的離林辰近在咫尺,蘭斯站在小花園裡,反而接受了事實。
他沒有再停留,也沒有打擾林辰,而是順從地帶上抑制精神力、能随時要他命的頸環,毫無反抗地被帶走了。
但士兵的來去,到底驚動了熱情運動的亞雌和雄蟲,林辰慌忙地套好衣服,追了出來:“等一等。”
等被士兵押送的蘭斯真的停下來,林辰又有點無法面對蘭斯,撇過頭不看他,隻是說:“蘭斯,隻要你肯認個錯,你還是我的雌侍……我們仍然可以好好地。”
林辰轉過來,眼眸裡燃起希望,帶着希冀:“我遇到了很好很好的蟲,你肯定能和他好好相處。蘭斯,隻要你認個錯,低個頭,我們還能像以前那樣。”
“不能,”蘭斯平靜道,“我覺得惡心。”
林辰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眼中甚至有淚意,他望着蘭斯說:“蘭斯,是你先負我的,是你讓我們走到了這一步,你不能怪我。”說着,他想起被蘭斯離婚抛棄的惶恐,想起自己這麼多年的委屈,鼻頭一酸,哽咽說道:“……從此,我們兩不相欠吧。”
蘭斯向前走了兩步。
林辰以為他也為兩蟲間的情誼難過和動容,強忍的淚水嘩嘩流下:“蘭斯……”
沒想到,迎接林辰淚水的,卻是蘭斯的堅硬的拳頭。身體素質并不好的雄蟲被一個拳擊被打的連退幾步,鼻子火辣辣地疼,兩管鼻血毫不意外地流了出來。還沒等林辰說話,蘭斯側腿踢直接把林辰踢飛,又将他拽住,肘擊之後來了個過肩摔。
最後,蘭斯一腳踩在林辰身上,使勁兒碾了幾下,淡漠道:“這樣,才算兩不相欠。”
一路上都極其配合服從的蘭斯,竟然猝不及防開始暴打雄主林辰,監察隊衆蟲都沒有反應過來,等士兵試圖制住蘭斯,将他雙手反絞在背後,林辰已經鼻青臉腫,躺在地上不斷呻吟。
“雌奴傷害雄主,該當何罪!”洛應柳的管家很快趕過來了,他指責押送的士兵,“本來雄蟲是為了保障自身安全,才讓你們押送的!這個雌奴不應該在看守所等嗎?你們在幹什麼吃的,竟然讓他專門跑到這裡來傷害雄主!等着受罰吧!”
雌蟲士兵們面面相觑,都覺得惹了大禍。
蘭斯淡淡地說:“就是論事,别牽扯其他的蟲,我做的事情,我自己負責。”
林辰很想說話,但太痛了,隻能哼哼唧唧。
聽到蘭斯的辯解,管家看了一眼面色不虞的洛應柳,喝道:“這個雌奴傷害雄主,你們還不戴罪立功,将這個罪奴就地格殺!”
蘭斯淡淡地說:“我記得雌奴身份确認,最早也要雄蟲當面正式告知雌蟲的一天之後吧,我目前還不是雌奴。”言外之意,自己并不是以雌奴身份傷害雄主,性質并沒有那麼嚴重。
這時候,一直置身事外的洛應柳突然說:“既然要進行雌奴認證,那就送去改造所吧,之後正式舉辦雌奴認證儀式。”他頓了頓,看着在地上痛的打滾的林辰,“雄主,你會同意的,對吧?”
蘭斯身體一僵,雖然都是雌奴,但是送去改造所正式認證的雌奴,又代表着另外的深淵。
蘭斯這才認真打量這個身量嬌小的亞雌,自己和他并沒有什麼交集,但看起來他對自己頗有敵意。
聽到洛應柳的話,林辰不顧全身劇痛,怨毒的盯着蘭斯,大喊:“我命令你們,把蘭斯送到改造所,我要進行雌奴認證!”
不等士兵強制,蘭斯自行走上了押送飛行器,連一個眼神都沒有施舍給林辰。
這種情況下,他逃不掉,而且即使逃掉,負責押送的心軟軍雌也會因此受到嚴厲懲罰。
何必拖别蟲下水。
這時候,管家才上前扶起林辰,面露心疼,要把他送往醫院。林辰沒有注意到,雖然洛應柳也跟在後面,但是看到髒兮兮狼狽的林辰,面露嫌惡,連搭把手都不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