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小姐很害怕。
渾身都在顫抖,嘴裡還不忘罵着黑袍女。
“你喪盡天良,總有一天會遭報應的!”
“哦。”
黑袍女語氣冷漠:“所以我要斬草除根。”
她手指一動,刀尖刺透人間女子的皮肉。
人間小姐似乎終于意識到,自己無處可逃。
絕望之意将她籠罩,淚眼盈盈,透過火光,看向另一個沒事人。
“英雄,求你,救我。”
這就是柏凝和花栖枝的初遇。
也是她和月息的初遇。
月息——她的道侶。
一個被花栖枝滅門,艱難逃生十餘年的女子。
現在,自己落在這幅田地,她會如何呢?
柏凝視線一凝,“月息在哪兒?”
“清源宗。”花栖枝聲音冷淡。
“你沒追殺她?”柏凝不怎麼信。
花栖枝勾起嘴角,語氣卻涼飕飕的,“你的好友把她護得太好,我近不了身。”
“近不了身?”
“對啊,聽見這個消息,你開心嗎?”
柏凝聽見月息平安無事的時候,确實是高興的。
可唯一不該的是,花栖枝也這麼高興——是的,開心。雖然花栖枝的聲音聽起來,依舊是半死不活,可那被藏得極深的愉悅,還是被柏凝捕捉到。
她為何開心?
她追殺月息這麼多年,一直未能得手。
月息在清源宗裡面這件事,對她而言,是什麼好消息嗎?
不對勁,非常不對勁!
柏凝還想試探,可是花栖枝已經不願意配合。
她回頭,繼續往後山走。
“我要是你,就抓緊時間多修煉。”
說着,身影消失在後山裡。
柏凝在花栖枝消失之後,便打算跟着往裡走。
結果隻是往前進了一點,熟悉的引力傳來,她又回到黑水之上。
後山裡面肯定有什麼秘密。
而且是花栖枝不願意自己知曉的秘密。
柏凝看着後山方向,無聲笑起來。
還好自己留有後手。
她意念一動,從黑水上消失,出現在之前扔進去的水滴位置。
該說不說,這身體還挺好用?
雖然黑黢黢的還會流動,看起來有點惡心,不過似乎隻要有黑水水滴,自己就能抵達對應的地方。
不錯,打架用的話,應該能氣死不少人。
柏凝笑着,大搖大擺地往裡走。
後山的景象和前院比,沒好到哪裡去。
荒草幾乎長至半腰處,無法分辨方向,柏凝像是一個無頭蒼蠅一樣,在後山亂轉。
走了好久的功夫,居然讓她找到一處平坦且開闊的地界。
沒有荒草,稀稀拉拉幾朵小花開着,随風搖曳。
柏凝繼續往前走。
走上一個不算小的山坡後,這才發現,眼前立了許多的木片。
林林總總地立着,一眼甚至望不到盡頭。
這是什麼東西?
花栖枝的私家珍藏嗎?還是什麼好寶貝?
那她看見了,可就歸她咯。
柏凝來了興趣,快步走到木碑前,凝神細看,發現那些木頭上,有歪歪扭扭地劃痕。
因為過了太久,痕迹已經消散許多,所以第一眼沒有看出來。
現在,柏凝既然發現,就不會輕易放過。
她仔細盯着上面的痕迹,勉強分辨。
“父親……花……歸盡……之墓?”
柏凝将字認完後,終于意識過來,自己究竟闖入了什麼地方。
她有些尴尬,對着眼前的墓碑彎腰道歉。
“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闖進來的。怪花栖枝,也不知道提示一下,立個牌什麼的,是她對你們不上心。”
她表情真摯,一雙眼睛卻不受控制地,又看向旁邊的墓碑。
“母親蕭影之墓。”
“大伯……”
“小姑……”
柏凝看了許久,剛找到木片之時的歡喜,已經消失殆盡。
這不是什麼埋寶貝的地方,這是花栖枝親人埋骨處,是花家墓碑。
就算自己和花栖枝敵對多年,也不能到她家墳頭放肆。
太不是人了一點。
而且——
柏凝注意到,這些墓碑後方,并沒有拱起小土包,昭告此地埋了人。
不像是常見的墓穴。
這也是為什麼,柏凝一開始,沒有反應過來,還以為自己找到什麼寶貝。
整片墓地非常平整,而且碑與碑之間間距極近,根本無法按照墓碑排列順序,埋下這麼多人。
隻有一個可能:眼前的墓穴是衣冠冢。
埋了對方生前的衣服首飾,代作屍體,便于入土為安。
大概是因為屍骨無存。
修真界這種事情,總是非常多,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