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過去,柏凝和花栖枝兩人穿着一樣的黑袍,趁着夜色,離開生死海。
白天休息、晚上趕路,一路上鬼鬼祟祟的,叫柏凝非常不習慣。
柏凝蹲在樹下,手裡拿着路邊撿來的棍子,随意把玩,看着眼前生起的火堆,有幾分無語:“我們為什麼不住客棧?”
“我倆不受歡迎。”
花栖枝烤着蘑菇,不定時翻轉,确保蘑菇不會被烤焦。
“胡說,我可是正道魁首,怎麼可能不受歡迎!”柏凝想起過去的事情,變得得意起來:“過去我去哪兒,那些店家不是求着我下榻?不僅不收我銀子,反倒将那些好東西悉數呈上來。”
“哦,打家劫舍。”
花栖枝看着蘑菇,淡定道。
“什麼打家劫舍,我給了錢的!”
柏凝将手中的棍子插在地上,慢悠悠走到花栖枝旁邊坐下。隻是離火焰稍微近了一點,她便感覺自己的身上開始沸騰,有蒸發的迹象。
便又走遠。
足足離火焰将近十米左右,她靠在樹下,認真商量:“風餐露宿這麼久,蘑菇我已經吃膩味。”
“你可以去打點野味吃。”
“你怎麼不去?”柏凝故意反問,而後賤兮兮笑起來:“哦,忘了你現在很弱,連我這個修行七天的傀儡都打不過。”
花栖枝沒有應答。
不過手指往上一擡,柏凝身體便不受控制地,往森林裡面走去。
%¥Y^#$!
柏凝心氣不順,奈何自己現在隻是傀儡,不得不依照花栖枝的意思行動。
她表情難看地在森林中穿梭,不多時,便捉來一隻兔子。
卻沒有立即回去。
而是抓着兔子腿,小聲嘀咕:“等我之後尋了法子,找到如何解除傀儡操縱,看我怎麼收拾你。”
說着,黑水凝聚成的指尖,一直戳兔子腦袋。
好像手裡面的兔子是花栖枝一樣。
她戳了好一會兒,心頭舒坦了些,正打算原路返回,卻在突然之間,聽見幾道人聲。
“老大?這黑燈瞎火的,能有人過來麼?”
“讓你蹲着就蹲着,現在回去,那小姑奶奶生氣,不得把你我都生吞活剝?”
“姑奶奶也是奇怪,我第一次瞧見女土匪不搶男人、要搶女人上山的。”
小路上緩緩出現好幾道身影。
柏凝掀起帽兜,隻見得來人長得虎背熊腰,面貌兇悍,手裡皆拿着彎刀、武器、繩索,一雙眼睛滴溜溜地打量四周,顯然是在找目标下手。
對話的人,是這一行最前方兩人。
他們大聲合謀。
“你說,那女子和女子,能有男人這麼快活麼?”
“閉嘴吧你。”大高個心有餘悸,也不知道是經曆了什麼,現如今,連說話都如此忌憚。
“先找人,要是今晚還找不到的話,我們幾個都沒好日子過!”
“好吧。”
土匪們唉聲歎氣地散開,也不知道去哪裡霍霍良家婦女。
柏凝思索一番,拎起兔子脖頸,認真地看向兔子。
“來,蹬左腿的話,我就去把他們都殺了;蹬右腿的話,我就不殺他們。”
她期待地看着兔子,期盼着兔子反應。
可惜,她手裡的不是什麼良善兔子。
在柏凝的注視下,兔子毫不猶豫地蹬了三下左腿。
“啧。”柏凝再度捉住兔子腿,将視線收回來,慢慢悠悠道:“待會兒回去,就把你左腿烤了吃。”
話已經放出去,兔子也做了選擇。
她不再改變什麼,僅僅扔出一把黑水,分散各地,便獨自往回走。
目前這林子裡面,也就自己和花栖枝這倆不算良家子的女子。
若是遇見她們的話,算他們倒黴。
遇不見,那便是他們命大——也或許是,命不該絕。
柏凝沒有什麼所謂的俠義心腸,路見不平一定要拔刀相救。
她拎着兔子腿,慢悠悠往回走。
走了不過百十來米,便瞧見前方的竹林裡面,一個背着竹簍、頭戴布巾、面露猶豫的女子,不住打量四周,小心且謹慎地往前。
……這堆土匪,運氣還不錯?
居然真的有姑娘,大晚上不休息,進山裡來?
柏凝視線微動。
随後又抓起兔子脖頸,看着兔子通紅的眼,随意散漫。
“給你一次機會,蹬左腿的話,我就不管這姑娘;蹬右腿的話,我就幫一下這姑娘。”
她帶着幾分好奇,一雙眼死死盯着兔子腿。
在柏凝注視之下,兔子毫不留情地,又蹬了三次左腿。
“……你這兔子,是左撇子?”柏凝不滿地看着兔子。
又看了眼身體孱弱、似乎一拳就能打倒的農家女子。
猶豫片刻,笑起來。
“忘了你的左腿已經被我預定,要被吃掉,你蹬左腿不算數。”
她抓起兔子腿,不給兔子反應的機會,自顧自地用手抽動着兔子右腿,強迫它蹬了好幾次。
“好,選擇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