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仇大恨?
羽梨和她?
不應該吧。
要知道,羽梨還是一枚蛋的時候,自己就将她帶在身邊。
後來更是悉心照顧,飲食起居——雖然沒有面面俱到,可至少,讓她活了下來,并且有安身之處。
怎麼就淪到深仇大恨的地步?
柏凝不可思議。
可羽梨卻笑起來,她背對着門口,所以柏凝不清楚她的表情。
隻聽得對方聲音專注,語氣輕佻:“是啊,深仇大恨,我也沒想到,我敬愛的師傅,居然是這種人……我與此人,早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柏凝已經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她收回靈力,坐在花栖枝旁邊,好半晌後,身後的寨子燃起熊熊大火,将所有東西吞噬一空。
火焰噼裡啪啦地燃燒,像是鞭炮爆裂的聲音,不絕于耳。
清源宗弟子守着燃燒的寨子,聚精會神,似乎在舉行什麼重大儀式。
而柏凝,也趁着這個時候,轉頭偏向花栖枝。
“我死後,江湖究竟成了什麼樣?”
“你難以接受的模樣。”花栖枝聲音沉凝,無喜無悲。
“……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麼?”柏凝問。
“很多。”花栖枝答。
“你為什麼不提前告訴我?”
“我說了,你就會信嗎?”
聽着花栖枝的話,柏凝陷入沉默之中。
不得不說,花栖枝是了解她的。
許多超出自己認知的事情,哪怕旁人告知,她也不會去信。
非要自己見識過、經曆過,才知曉旁人所說為真。
柏凝沉默下去,不知道該說什麼。
倒是花栖枝,罕見的,主動搭話:“旁的不說,你的好徒弟,我曾經告訴你,那是一顆杜鵑蛋,讓你舍下,你也不願意,不是麼?”
柏凝反問:“帶都帶出來了,不孵化出來,豈不是白跑一趟?”
“是,你未曾白跑。”花栖枝終于擡起頭,她的眼睛隔着兜帽,看向遠處的大火。
大火之前,一抹火紅的身影站得挺拔,火色幾乎和她衣裳顔色融為一體。
她在衆星拱月之中,聽得清源宗所有弟子,尊敬喚她一聲“靈羽仙姑”。
花栖枝聲音淡淡的,“你将她從鳴春澗帶回來,她有感謝過你麼?”
“什麼意思?”柏凝問。
“對了,你還不知道。”花栖枝輕聲說,聲音極輕,幾乎隻用氣音,若是不仔細聽的話,幾乎要被身後的火焰燃燒的聲音給蓋過去。
她說:“你将她強行帶離鳴春澗,将她帶回鸾鶴谷,收她為徒卻百般欺壓、折辱。”
“我不信。”柏凝不需要思考,立即道。
“哦。”
花栖枝聽見後,将剩餘的話吞進肚子裡面。
她回到之前狀态,語氣冷靜。
“既如此,以後便不要問我。”
反正她的話,柏凝從來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