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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雲岩之行(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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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自從添加了密咒,神像便能實現信衆的願望,雲岩寺的聲名逐漸在十裡八鄉傳開,香火越來越旺,神像中的白石被妥善供養,我也改變身份繼續隐匿在雲岩鎮。直到數年前……”

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幾個身穿黑袍的修士突然找到了祁相之,自稱是祁家人,要他帶路前往供養白石之處。

祁相之自然不答應。先不說他不認識這些人,光看他們大半夜氣勢洶洶地找上自己,就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他想反抗,卻抵不過對方人多勢衆,最終吃了一頓毒打,不得不帶人前往雲岩寺。

這幫黑袍人到了寺中,就直沖神像而去,很顯然是為白石而來。為了不對白石造成破壞,他們拆解神像的手法十分溫和,甚至沒有破壞上面的陣法。

祁相之便趁着幾人不注意,使用術法迅速逃離。

作為自小鑽研煉器一道的修士,祁相之的修為境界并不高,不過靈寶境而已,根本不是幾個黑袍人的對手。他為了隐匿行迹,一路上都躲藏得十分小心。

于是,等他趕回靈居界到達祁家,已經是三天以後的事了。

這幾天裡,祁相之内心十分煎熬,白石是家中囑咐他供養并看守的寶物,現在被人搶了,當然要通報消息。可是,自己看護不力,也是一樁大過錯,免不了被重重責罰,說不準一身修為都要被廢。

要不然就逃跑?可逃又能逃到哪裡去呢?他生下來就是世家子弟,要他像條喪家之犬一樣四處流竄,他是甯死也不願意的。

于是,懷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祁相之回了家。

然而,出現在他面前的,赫然是挂在城門口的十幾顆人頭。血淋淋的黑色頭顱在城門挂成了一排,看着就令人恐懼心驚。

祁相之起初沒認出這些人頭,畢竟面色慘白,發髻散亂,又全都是血,不仔細辨認誰能看清?可城牆之上,還貼着一張碩大的告示,上面用術法刻錄着一個人的模樣!

正是祁相之他自己。

原來,就在三天前,祁家向整個靈居界發布了一則懸賞:祁家有不肖子孫祁相之,煉器誤入歧途,喪失心智,不僅偷盜族中靈材,還殘忍殺害了至親十幾口人的性命,而後逃遁無蹤,可謂滅絕人性。現懸上品靈材及諸多靈器,望有志義士,撲殺此獠。

“我九死一生回到祁家,卻發現至親之人無一存活,于是倉惶逃命。”祁相之說到這裡,喉嚨像是被堵住了,過了一會兒才繼續道,“起初,我以為這是有人陷害,畢竟我前往塵世是奉了族老之命,該有許多人知道,站出來為我作證才是。到了後來,我才發現整件事從頭到尾都是祁家人設計的。要我供養白石的是祁家,來取白石的也是祁家,殺我至親的還是祁家。”

“說到底,是我這枚棋子不夠聽話。他們取完白石,必然是要殺人滅口的,不料被我僥幸逃脫,怕走漏風聲,就幹脆殺光了我的親人。早知如此,我不如乖乖去死,說不準家人尚有生機。”

卞荊:“所以,你要報複?”

“沒錯。我生在祁家,自認沒有做過任何悖逆家族的事,可他們卻……換做是你,你能咽下這口氣嗎?”

說完這些,祁相之也像是卸下了重擔,但整道殘魂愈發黯淡。

“他們騙了我,讓我布置陣法供養白石,整整數十年,到了最後,卻要殺我。我思來想去,覺得一切的根源還在那古怪的白石身上,它居然重要到祁家不惜殺害族人來隐匿消息。我決心往下查,卻沒有足夠的信心能夠活下來。可我也不情願就這麼死去,至少在臨死之時,我得把知道的都抖出來!所謂的世家,所謂的聖地,我要把他們的真面目,告訴全天下的人。可我被祁家驅逐,我說的話,誰會信我,誰又敢信我?”

“後來,我回到了雲岩鎮,在此處布下了巨大的陣法。一是聚水陣,花費數年的時間從各處江河彙聚并儲存江水,以我的生機為引,一旦我身死,神魂湮滅,聚水陣破,其中的江水足以形成滔天的水災,将整個錫川縣淹沒。二是幻境陣法,能夠在大水降臨之後,困住前來探查的修士。為了講述此處發生的一切,我在幻境中留了一縷殘魂,也就是你現在看到的我。”

卞荊靜靜地聽着祁相之的叙述,隻覺得這一切實在是難以忍受,他剛開始不懂自己為什麼不想聽,覺得越聽越煩,現在終于知道了。

心中難以忍耐的殺意,就是源于祁相之口中,對于人命的漠視。人的生魂,在他的眼裡隻是特别的靈材,而為了創造引起多方關注的事件,他不惜制造巨大的水災,更是喪心病狂。

就好像,隻有那十幾個至親之人的性命是命,而其他生活在塵世裡的人,連蝼蟻都不如。

“你以生魂煉制神像,又制造水災,你知道你害死了多少人嗎?”

“人?”祁相之很吃驚,他似乎也沒想到卞荊的關注點,居然在這裡,“哈,你說是住在這裡的那些嗎?可是,如果不這樣做,人死的不夠多,誰會多看塵世一眼?”

這理所當然的口氣讓卞荊心口一悶,但他知道跟這種人沒有必要多費口舌,于是繼續追問:

“好,就算水災是為了引來修士,那幻境呢?你說是為了向世人揭示真相,可幻境中步步殺機,兇險萬分,一不小心就會殒命,誰又替你傳遞消息?”

聽到這話,祁相之毫不在意地笑笑,說道:“你以為誰聽了這消息,都有膽子傳出去?整個靈居界敢跟世家對着幹的,無非渡落山或者漓渙島。除了這兩處宗門弟子,其他人,我沒想讓他們活着出去。退一步說,就算是這兩處宗門的弟子,如果連殺出幻境的實力都沒有,恐怕也逃不過陣法之外的追殺。水災一現,就代表我已經身死道消,幻境中最後的消息,我必須找到足夠可靠的人來傳達。”

靈居界九大聖地,一直以來都被稱作“五宗二門,一山一島”。原以為隻是名稱有所區别,現在看來,這句話也還有玄機。

隻是卞荊此刻已經沒有精力關注其他,他連忙反問:“陣法之外的追殺?”

“沒錯。錫川縣出了事,你以為祁家會沒有反應?隻怕此刻,幻境之外已是殺機重重。起初,我看你們幾個雖是渡落山弟子,卻境界不高,料想你們沒法活着走出此地,可沒想到……”

祁相之說着說着,停頓了一下,對着卞荊露出了一個古怪的笑容,其中有意料之外的驚喜,也含着惡念得逞的扭曲暢意。

“……我還沒問,你叫什麼名字?”

卞荊不想回答,沉默不語。

“好吧,好吧,不說名字沒有關系!但我知道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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