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言難勸該死鬼啊……第三件事，是關于妙箴秘境。”

妙箴秘境，是一處于百年前驟然現世的秘境空間，其中浩瀚無垠，秘藏無數。

曾有無數來自各個宗門的修士前往其中探查，雖收獲頗豐，全身而退者卻十不足一。兇險也就罷了，畢竟收獲同樣豐厚，可詭異的是，大部分僥幸歸來的修士，都在之後的數月間接連暴斃而亡，且難以查明緣由。

直至今日，細細一算，當年的幸存者竟然隻剩張衾音一人。

“當年渡落山一共有三人進入了妙箴秘境，除了你爹，便是兩位劍主，千山劍主李存，與煉雪劍主張衾音。他們是極少數能夠從秘境中全身而退的修士，卻在之後的數年中或身隕，或重傷，無一幸免，更别提其他修為天賦都遠不如這三人的修士了。妙箴秘境也因此被多方勢力聯手封印了入口，直到十年前。”

“十年前？”卞荊心中一動，那不是自己剛入山的時候嗎？難道還發生了什麼大事？

“十年前，渡落山主白埜對外宣稱，要重啟妙箴秘境。而秘境開啟的時間，就在半個月後。”東宮焰說道。

“等等，我怎麼感覺不太對。我爹讓你告訴我，妙箴秘境即将開啟的消息？這用得着你說嗎？我随便找個人問問不就行了。而且，他早就預料到山主會開啟秘境嗎？”

東宮焰簡直想跳起來錘卞荊一頓，他急急說道：“你這性子到底随了誰？怎麼這麼着急，元钺和高晴沒有一個是這樣的啊，我話都還沒說完呢，能不能有點耐性，後面又沒有追兵？”

“你怎麼知道沒有追兵？”

“……你到底聽不聽？”

“……你說吧。講快點。”

東宮焰沒好氣道：“你爹說，他在秘境中留了一件東西，你迄今為止所有的疑惑，都能從中得到答案。”

卞荊等了半晌，沒等到下文，這才疑惑道：“就這樣？沒啦？”

“不然呢？不是讓我講快些嗎？你還想聽什麼？”

“可他隻有一句話，憑什麼認為我聽了之後，就一定會前往妙箴秘境？”

東宮焰輕哼一聲：“那如果這是妙箴秘境最後一次開啟呢？”

“什麼？”

“元钺曾經說過，妙箴秘境并不穩定，早在他進去的時候，秘境就有坍塌的征兆，百餘年過去了，如今再次開啟，很可能會徹底崩毀，其中的一切也将随之湮滅。我不知道其中有什麼秘密，但我可以告訴你一件事。”

頓了頓，東宮焰繼續道：“所謂的白石，就是在妙箴秘境現世之後才出現的。我懷疑是當初進入其中的修士發現了煉制白石的辦法，将它帶了出來。總之，秘境很可能是一切的根源，這也許就是你爹為什麼要将其稱作一切困惑的答案。

你聽完這個消息，當然可以選擇不進入秘境。但是很明顯，錯失這次機會，你将永遠無法查清當年的真相。所以我說，如果你甘心一輩子待在渡落山，不為迷霧所困，不聽是最好的選擇，但很明顯你做不到，或者說，很少有人能夠真正做到。”

卞荊沉默半晌，最終用一種古怪的語氣說道：“我爹沒有見過我，倒是很了解我。”

“他不是了解你，他是了解人性。普通人也就罷了，修士麼，總覺得自己能窺見大道，看清這世間的法則，怎麼可能放任自己渾渾噩噩地過下去，尤其你還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人，看得太少，血還沒涼，不可能一輩子背着謎團活下去。”

“不，我說的不是這個。”卞荊搖頭道，“我的意思是，他是故意囑咐你，讓我自己選擇要不要聽第三件事。沒有這句話，我可能早就走了。”

“啊？”東宮焰這下是真的愣住了，他怎麼聽不懂這句話。

“第一件事，是關于他的死，背後之人可能是一股隐藏在東宮城的勢力，也就是你說的‘祂’。這跟我關系大嗎？其實不大，我一開始就沒打算替他報仇。

第二件事，說的是白石可以打開聖物，也就是囚困靈種的囚具。這跟我有關系嗎？其實也沒有，非要說的話，大概是阿娘也想利用白石達成某種目的罷了。

按照我的性格，聽到這裡已經不想聽了，就像你說的，人生在世不是事事都要弄清楚的。但他讓我選……哼，看似是一個勸告，給了我一個逃避的理由，但他很清楚，我不會接受的，我一定會聽下去，妙箴秘境我也一定會去。”

東宮焰還是沒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