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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北海銀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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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東宮城離開後,卞荊直奔北海。

準确地說,是沿着海濱一路向北前行。因為東宮城本身就是漓渙海與北海的分界處,往南走就是漓渙海,往北則是北海。

一路上,卞荊沒有細想所謂的豐裕酒樓,因為他根本就想不起來。

人的記憶必須反複回想,才能保證細節的留存。就像是種植在幹涸沙地上的植物,想要它們一直存活就必須時不時地澆水。

而一些不重要的人事物,比如豐裕酒樓,或許曾經在記憶的沙地裡生根發芽過,但卞荊從未給它澆過水。現在想要強行回憶,隻能得到一把徹底枯死的幹草,連它原本的樣子都無法分辨。

沿着海濱,卞荊差不多走了一天一夜。

說來奇怪,離開東宮城大約數百裡,天就不再下雨了,雖然還不算晴朗,但穹頂一片蔚藍,雲霧彌漫,穿行其中仿佛走在雲端。

這裡沒有高大的樹木,隻有一望無際、高低起伏的綠草,厚實地鋪在地上,腳踩上去柔軟而濕潤,甚至有些微微下陷。

海潮晝夜不停地朝着岸上沖擊,在礁石上撞得稀碎,沿着海崖勾勒出一圈銀白色的邊,像是畫作故意設置的留白部分,格外顯眼。

這裡什麼都有,海鳥在風裡橫沖直撞,野狐會在草裡謹慎地擡頭,隻是沒有人。

一個人都沒有。

天地間似乎隻剩下了自己,除了海風,再沒有東西會回應呼喚,連心跳都比平時聽起來更加響亮。

卞荊不由自主地開始審視自己來時的路,盡管他大部分時間都按照直覺行事,并不擅長這麼做。

毫無疑問,過去的十幾年裡,他一直在被人推着走。

這種推不是一種以強力逼迫的手段,更像是一種引導。它一方面将最平坦的路途顯露出來,另一方面悄悄堵死所有可能的岔路,然後笑眯眯地立在一邊,耐心看着卞荊做選擇。

卞荊也如它所願,一直走到了今天,不能說好,也說不上哪裡不好,隻是走得渾身難受。

他一度以為自己找到了前行的方向,比如把阿娘從東宮家的控制中解救出來,順手查一查當年親爹身死的真相。一切順利的話,說不定很快就可以恢複往日平靜的生活。

但誰都沒想到,東宮高晴根本不願離開東宮家,又或者說,還沒有到離開的時候。

卞荊這才意識到,他想走的路,或許不該指向任何一個具體的人。因為在那個人行進的路上,自己想要做的事反而會成為一種牽絆與阻礙。

他未來要走的路,要承擔的命運,或許隻能問自己,又或者說,問自己的心。

白色的海鳥飛速從天空中掠過,穿出雲霧的時候,羽翼舒展而自由,像是一陣風,無端令人向往。

做一隻海鳥,或許比當一個人更好。

可以自由飛翔在廣闊的海面,不受任何拘束,沒有任何牽絆。

恍惚中,卞荊似乎在海上看見了一個人。

那人一身漁民的打扮,頭戴鬥笠,看不清面容,此時正站在一艘陳舊的漁船上,将海中的漁網不斷收回。

漁網上密密麻麻粘滿了手掌大小的銀魚,一出水便瘋狂撲騰,在日光下銀光熠熠,引來了許多白色的海鳥。海鳥圍着漁船不斷盤旋,足有數十隻,卻沒有一隻俯沖下落,似乎被銀魚引誘的同時,也在忌憚着什麼。

那人頭也不擡地繼續收拾漁網,一部分銀魚被他收入船中,一部分則直接抛回了海裡,還有極少的一部分被他随手扔上了半空,被不知道哪隻海鳥飛速奪走。

卞荊抱臂站在海崖邊,遠遠地眺望着,心中暗想,這些鳥倒挺守秩序的,要是我的話,這麼多銀魚,直接就上嘴搶了,哪還能等着人去喂。

隻是他不知道,海鳥也試着搶過,可那些趁火打劫的鳥,無一例外都被劍光撕成了一團碎肉,成了銀魚的口中食。

不知過了多久,那人終于滿載而歸。他收好漁網,拾起船槳準備上岸的時候,所有的海鳥仿佛也得到了某種指示,一哄而散,很快就失去了蹤迹。

那人跳下船,單手牽起船頭的纜索,将整艘木船拖上了岸,固定在一處避風的巨石後面。整個過程毫不費力,顯然不是普通人。

卞荊也在此時從海崖上跳了下去,直接落在了離那人不遠的位置。

“這位道友,不知方不方便,向你打聽點事?”

那人顯然早就知道卞荊的存在,聽見問話沒有絲毫的意外,不慌不忙地摘下鬥笠,将衣衫上下拍了拍,這才回過頭。

二人對視,俱是一愣。

卞荊愣住是因為他認出了此人,即便整整五年過去,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趙瀞辭,這個昔日的同伴。

可趙瀞辭為什麼會出現在北海?他不是應該在雲栖峰修行嗎?難道是恰巧到此地遊曆?那他一身漁民的打扮是什麼意思?

趙瀞辭愣神的原因就比較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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