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話是什麼意思？他們替元一賣命的原因居然是，對方能夠改變天生殘缺的靈脈，讓無法修行的人擁有适合修行的資質！

這根本不是人能夠做到的事！簡直就是傳說中的仙神！

普通人可能很難理解，這到底意味着什麼，天生靈脈殘缺不是天生殘疾那麼簡單，元一所做的事也不是讓一個天生沒有小臂的人長出手臂，他做的事，更像是讓一個肢體健全的人，變成三頭六臂的怪物！

靈脈殘缺，雖然說是殘缺，但那隻是一種說法，是站在修士立場上的描述。它其實在本質上，是代表着一個人沒有修行的資質。

如果黑袍人說的都是真的，元一真的能夠改變人的修行資質，那與逆天改命幾乎沒有差别。

難怪元一能夠擁有如此隐秘且實力恐怖的一批人手，不僅實力強大到能夠篡奪東宮家的家主之位，更是死心塌地到可以為他豁出性命。

“所以，祂給了你們适合修行的靈脈與神魂，讓你們能夠成為一名修士，甚至擁有絕佳的天賦……”元钺若有所思，擡眼看向為首的黑袍人，目光清亮得像是一束穿透夜色的月光，“但這樣做沒有代價嗎？你們得到了這一切，那你們失去了什麼？”

黑袍人沒有說話，而是将劍刃靠近了元钺的脖頸，仿佛他再說一句，就會立即丢掉性命。

元钺沒有護體的靈力，鋒銳的劍刃當即劃破了他的皮膚，汩汩的血流瞬間染紅了衣襟。

“不想說？那也沒關系，讓我猜猜看。嗯……你說祂能替你們改命，可命都已經改了，你們依然隐藏在暗處，無法光明正大地行走在人世間。想必這‘改命’不是一世，隻是一時的吧？

“一旦你們脫離了他的掌控，一身的修為境界就會化為烏有。這哪裡是改命，這是把命交到了祂的手上啊。”

“你懂什麼！”黑袍人手腕一顫，劍刃直接劃進了元钺的脖頸。

卞荊立即就想要沖上前，卻被幾名黑袍人攔住了去路，死死擋在他與元钺之間。

“要是沒有祂，我怕是連站在你面前的資格都沒有。元少主你恐怕不知道吧？”黑袍人露出了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我也姓元。”

此話一出，元钺終于露出了意外的神色，與此同時，他的目光不複先前的平和，而是變得無比冰冷，望向黑袍人之時，更是帶着一種居高臨下的審視。

就算被人制住了要害，他也是俯視的那個人。

這一刻，他仿佛不再是一縷虛弱的幻象，更像是當初那個高高在上，執掌刀兵的元家少主。

隻要一句話，在場所有的黑袍人，都會人頭落地。

“你說你是元家人？那我倒是省事了，正好清理門戶。”元钺眼神一凜，突然側身躲過近在咫尺的劍刃，同時一聲低喝，“青隐！”

刹那間，卞荊隻覺懷中一空，一抹青金色的身影就從眼前閃了出去，居然是那個小童！

他不是被青銅鈴徹底壓制了嗎？怎麼還有力氣出手？

不等卞荊反應，小童已經化作一道詭谲飄逸的青色流光，在黑袍人之間瘋狂遊走，瞬息之間，周圍便傳來兵刃落地的聲音，與此同時，數名黑袍人應聲倒下。

“什麼？！”為首的黑袍人目眦欲裂，反手就要去摸青銅鈴，不料卻摸了個空。

懷中的那枚方形青銅鈴，竟不知何時出現在元钺的手中。

“是在找這個嗎？”元钺輕笑一聲，同時疾退數步。

“元钺！！！”

黑袍人怒吼一聲，持劍就要沖上前斬落元钺的人頭，但小童的速度更快，靈巧的身影在空中一翻，雙手持劍恰好落在黑袍人的頭頂。

長劍從顱頂穿入，直直地紮進黑袍人的脊骨之中，發出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響。

小童雙手用力一捅，将長劍盡數推入黑袍人的體内，随即雙腳在他的肩上一蹬，再反手抽出長劍，一個血肉模糊的幽深傷口就出現了。

噴濺的血液直沖天穹，像是下了一場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