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那天照常是葡語選修課。
當得知Keith先生每周四都會去吃點心時,她便不怎麼想去打擾安妮。
畢竟那是人家祖孫聚會的日子。
所以她才會口出狂言說她想他們不會再見了。
也以為那天在安妮家裡她說要請教她的話隻是當時的客氣,她也沒真的放在心上。
沒想到周四上完選修,安妮喊住了孟浔。
“孟浔,今天恐怕教不了你葡語,但是能請你幫個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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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安妮家時,比上周早許多。
一回生二回熟,孟浔這次倒是沒那麼拘束,可能也是因為安妮的拜托。
說來,又和Keith先生扯上了關系。
因為周五是Keith的生日,他每年生日是固定和在香港定居的蘭家人團聚,所以安妮隻能在周四提前幫他慶祝。
今天安妮請她來,也是因為需要她幫忙制作Keith的生日蛋糕。
安妮開了口,她如何能拒絕?
不管出于任何理由拒絕,都會顯得有些矯情,不管是對她自己還是對Keith先生而言。
畢竟上周六他們還見了面。
而且他的書本此刻還躺在她的書桌上。
安妮把早已買好的奶油拿出來,遞給了孟浔:“真的是太不好意思了,沒想到又給你添了麻煩,可是我實在是不想在外面買個蛋糕敷衍他,雖然他不會吃。”
“為什麼不會吃?”孟浔不免有些好奇,按道理,他是一個很孝順的人,否則怎麼會每周四願意陪安妮吃點心,而且那天她看得出來,安妮做的點心其實并不怎麼可口。
Keith先生能每周都來,的确是很孝順了。
"他從不吃外面的東西,嘴巴很挑剔。吃的東西都是廚子專門備好的,”安妮說:“那天你做的湯包,我看得出,他很喜歡吃。我感覺Keith對你好像還不錯。”
其實安妮不過是簡單的一句話,但孟浔打發奶油的手忽然一顫,連她自己都覺得莫名。
哪裡不錯了?
他誤會她。
撿了她的學生證卻不是趕緊歸還,而是留下聯系方式,等她主動去找他。
但是真的有那麼壞嗎?
他明明可以不送她回學校,不但送了,還送了她急需的葡語書。
孟浔把奶油打發完畢,然後把蛋糕胚從烤箱裡拿出來。
安妮隻拜托她做生日蛋糕,告訴她想要一款士多啤梨味的,除此之外,她便沒有再多的想法。
士多啤梨是粵語草莓的意思。
“Keith先生喜歡吃草莓味的蛋糕?”孟浔不免有些好奇。她确實看不出來,他那麼昂藏七尺的男人,居然會喜歡吃草莓、
“不是,是我喜歡吃士多俾梨,他應該隻會意思意思吃一口,那既然這樣還是不要浪費了,選一個我愛的口味,剩下的我來吃,”安妮邀請道:“你願意留下來陪他一起過生日嗎?”
孟浔開始制作草莓醬,聞言,淡淡的婉拒:“我晚上還有事情,就不參加Keith先生的生日了,希望安妮和Keith先生能有個愉快的夜晚。”
安妮笑道:“謝謝你,你真是個小天使。”
孟浔把草莓醬制作完成後,忽然覺得蛋糕有些單調,但是她畢竟不是專業的糕點師,複雜的那些裱花都不會,隻能用草莓醬把表面和周圍弄點綴的好看些。
孟浔把草莓醬擠進了裱花袋裡,然後擠出一點一點形成波浪,最後又放了草莓在上面,但最後孟浔還是覺得有些單調,于是又拿起了草莓醬,問:“安妮,Keith先生今年多少歲?”
“26歲。是一個老小孩。”
26,比她大了8歲?
孟浔低眸,思量了一下,用草莓醬寫道:Parabéns ao Sr. Keith, 26 anos。Espero que aos 26 anos, você possa alcan?ar a liberdade que deseja
從安妮家裡離開時,是傍晚的七點。趕在Keith先生來之前離開了安妮的花園洋房。
幾乎是孟浔剛走,蘭濯風的車就抵達了後院。
峻叔替他打開車門:“生日快樂,濯風。不知道今天安妮會給你制造什麼驚喜。”
蘭濯風從後排下車,拿過自己的私人手機,輕笑:“誰知道呢。”
話雖如此,但蘭濯風對自己的外婆會更親近些,或許是安妮從不會在他身上施壓,在她身上他看到的永遠都是對生活的熱情,而不是像他的奶奶那樣,這也是規矩那也是規矩。
蘭濯風進到裡面的時候,安妮佝偻着身子,正在前院給花朵施肥,她還是比較适合搗鼓花朵,而不适合蹲在地上腌制鹹菜,料理台上飄來了一股淡淡面包香。
是烤箱裡散發出來的,一種安妮做不出來的香味。
蘭濯風盯着烤箱旁邊還未擺放好的兩條圍裙,深邃的眼眸映出頂上的燈光,他低眸,耳邊響起安妮的聲音:“Keith,生日快樂。”
蘭濯風收回視線,回神,向安妮走去,貼臉道:“外婆,謝謝。”
安妮把挖土的小鐵鏟放在門口的小桶裡面,然後在外面的洗手盆裡把手洗幹淨,進門前把鞋子換了,才慢慢挪動身體往料理台走去:“今年還是一樣,九點就去香港嗎?”
蘭濯風嗯了聲,視線看着安妮從冰箱裡掏出了一個蛋糕,道:“這是?”
“我做的生日蛋糕。”安妮把蛋糕擺在桌面上,一邊拆開一邊聞着蛋糕的香味很滿意的笑了,随後道:“希望明天你奶奶能放你一馬。”
蘭濯風扶額:“不說她了。”
“說不說你明天都會看見她。”安妮把蠟燭插上,然後說:“她總是希望你們三兄弟能聽她的指揮,明天她肯定還會繼續催你相親,你會妥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