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倒是希望你不要告訴我,因為他是死是活不關我事。”孟浔說完後,才覺得自己語氣不算太好,對于母親,她撒嬌不來,但心裡卻是愛的,她也不想失去她,又緩和了些态度,說:“媽,我們過好自己的人生就行了,有些事情該放下,也别抱幻想了。”
媽媽在那邊诶了聲,還在此地無銀三百兩道:“我沒有什麼幻想,我早就沒想了,隻是告訴你而已,快放國慶了吧?”
孟浔嗯了聲,之後又聊了些亂七八糟的,挂斷電話時,已經通話半個小時。
至于電話裡的父親,孟浔腦海裡想起母親抽屜裡,時不時攢起,剪下來的報紙。
照片裡的人、公司的昵稱。
母親那麼小心翼翼,她怎麼會不知道?
-
接連相安無事的過了幾天。
到了周五約定去安妮那裡的時間後,孟浔卻被輔導員叫到了辦公室。
輔導員指了指電腦:“你過來認認這個是不是你。”
孟浔上前,低頭看畫面,監控裡面是周末晚上蘭雙送回來的時候,但監控隻能看見孟浔,看不見車内人的身影,不知道是男是女,所以當她說車裡是個女的時,輔導員乜了她一眼。
“現在出現在監控裡的是豪車、還有你從豪車下來,”輔導員說:“你的家境我是知道的,你現在快點實話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
孟浔眉頭微微蹙起,用腳趾頭都知道是誰說的,隻是她沒想到人的德行品行會如此卑劣。
“你知道現在學校裡很多人都在傳了嗎?傳你被——”輔導員停頓了下,道:“現在是校方讓我找你談話,你就算缺錢,也不能去做一些不正當是的事情,這些是違法的,道德敗壞。”
“老師,我已經說過了,車裡的人是女生,是我周末兼職的女主人家,”孟浔覺得荒謬,“我還不至于為了錢,出賣自己的人格。”
“是嗎?”輔導員又調出一個監控,“那這個是男的女的?”
裡面是那天她知道Keith是蘭濯風後,打的士回來,她剛下車,有輛勞斯萊斯就停在不遠處,望着她的背影。
孟浔她隻知道他開車跟着的士,卻不知道他在她下車後還看着她。
那時候是夜晚,隻能看見男人從後排下車抖出了根煙,随後倚靠在車門,看着校門的方向,頭發往後背去,那種高貴卻又随性的勁,除了蘭濯風,還能有誰?
監控不是特别清晰的,隻能看見他的背影,還有被大樹遮擋住的車牌。
但再怎麼模糊的監控,都抵擋不住他高貴的氣質。
他沒有呆久,一根煙抽完,坐上後排離開。
輔導員暫停監控,“豪車男的,還要狡辯什麼?”
“你寫一份檢讨給我。”
“檢讨?我沒做錯任何事情,我為什麼要寫?”孟浔不可思議,而且寫了就代表她承認了,她才不那麼傻。她講道理道:“這個人在學校門口抽煙,也不代表我認識啊,監控裡顯示的清清楚楚,我是從的士上下來的。”
輔導員看着孟浔,她面無表情,倔的很。
-
安妮花園洋房裡。
蘭雙坐在沙發上晃着腳,看着安妮在廚房搗鼓甜品,道:“安妮,孟浔今天會來,你就不要弄了。”反正弄了也不好吃,浪費食材。
安妮今天塗了口紅,化了妝,佩戴了精緻的珍珠項鍊:“孟浔是我的朋友,她雖然會做甜品,但是她來,我也要做好吃的給她。”
蘭雙洩氣,不一會兒,後院的木門忽然被推開。
“三哥?”
蘭濯風推門送了一陣風進來,他穿着襯衫,領口敞開露出鎖骨,襯衫紮進服帖的西褲裡,扶着門框換鞋,發絲微動,深邃的眼眸不經意的往裡面掃了一圈,随後道:“外婆,下午好。”
安妮也有些意外:“你今天怎麼來了?”
蘭濯風低眸,面不改色道:“路過,就進來看看你。”
如果不是那晚,她送完孟浔回去後,不經意透漏出周五和孟浔有約,要去安妮家做糕點吃,蘭雙還真就信了蘭濯風的話。
看來愛情、的确是有些玄乎。
換做平時,三哥早就知道她是在套話了。
當然現在也知道,隻是有人,心甘情願入套罷了。
蘭濯風和安妮貼臉後,邁着步伐走進來,立在蘭雙身邊,邊倒水邊用粵語問:“人呢?”
他倒是不遮不掩,留蘭雙在心裡竊喜偷笑。
她又不好太明顯,隻能面不改色道:“沒回我微信。”
“再打電話試試。”蘭濯風又說:“你們加微信了?”
蘭雙點頭,拿出手機,亮出孟浔的朋友圈在蘭濯風的眼前晃了晃,在他即将冷眼之前,立刻賣乖讨好道:“我打電話去咯。”
然後她按下了孟浔的電話。
剛響幾聲,就被孟浔接了。
“抱歉,蘭雙,我今天去不了了。”
沒想到孟浔的第一句話是這個。
蘭雙問:“為什麼?是出什麼事了嗎?”
“前幾天你送我回來,學校以為你是男的,所以讓我寫檢讨,我沒同意,”孟浔低聲說:“我說了是女的,他們也不信,”
其實孟浔想的是,能不能請蘭雙來解釋一下,但是她想,蘭雙是蘭家人,蘭家人都怕麻煩。隻是因為送了她回來,還去做一個解釋,換誰都覺得離譜。
而且學校根本不聽解釋。
蘭雙是開了免提的,她也慶幸自己開了免提。
因為在孟浔說完的時候,握在她手上的手機就被某個人輕而易舉拿走,随後她聽見三哥用溫潤的語氣,道:“孟浔,是我,Keith。”
簡單的幾個字,蘭雙卻聽出了撫慰的感覺。
她的确沒聽錯。因為蘭濯風的下句話是
——“我來解決,不是大事,别怕。”